不等多說幾句,那身著淺色寶藍滾白毛鬥篷的女子,已款款走到跟前。
真真兒是個美人啊。
卻又不同尋常的美人那般柔弱,隻見她鵝蛋臉上劍眉醒目,熠熠生輝,比得天上燦星。
眼波如煙,縹緲之中全是嫵媚。
讓人看一眼,就立時垂下眼眸,不敢褻瀆這仙女一樣的少夫人。
“老太太,觀舟來了。”
剛入門,還在外屋,秦夫人就招呼起來,未等宋觀舟走到內門,就看一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夫人攙扶著秦老夫人走到屏風處。
十分麵生。
宋觀舟腦子翻了一會兒,記不起來,隻怕是未曾謀麵之人。
“觀舟見過姨媽,給姨媽您拜年了,孩兒在此恭祝姨媽福壽綿長,萬事順遂。”
說完,也不管有沒個蒲團墊子的,屈膝就要跪下,幸得老太太眼尖,“我的兒,可跪不得,這地上涼呢。”
秦夫人也反應極快,與文令歡左右,扶住了宋觀舟。
“觀舟,入門再給母親磕頭。”
“姨媽,地上涼不涼的也不礙事兒,我而今身子好著呢。”當然,跪是跪不下去,倒是被秦老夫人給扶住,拉著手就往裡頭牽,“潑猴,年初二就說要去接你回來,哪知你們府上事多,在後頭倒是姨媽的不是,耽誤到今日。”
宋觀舟笑意盈盈,歪頭靠在老太太肩頭,“姨媽疼我,我是知道的,可這些時日裡,四郎身子不好,想著正月裡出門,還是清清爽爽的好,故而才延誤了給您老拜年的日子。”
“好孩子,你這小嘴兒,曆來會說話,每次都哄得我這老婆子滿心歡喜。”
宋觀舟聲音清亮軟和,像是蜜糖那般甜,“我自入門,心中就是歡喜的。”
走在後頭的秦慶東,聽得酸掉了大牙。
“宋觀舟,我說你能好好說話不?到我母親跟前,就一改往日潑辣之態,這般的你,我倒是不習慣了。”
他大喇喇進來,看著燕夫人在,立時躬身行禮,“嫂子,讓你見笑了。”
宋觀舟側首看去,瞧這麵生的夫人甚是端莊溫婉,圓月似的臉蛋,蘊含淺笑。
是誰?
秦老夫人見她看去,連忙輕撫宋觀舟手背,“好孩子,快去給你嫂子見禮。”
既是嫂子,想必是秦家的親戚吧。
宋觀舟立時上前半步,款款給這麵生的婦人請安,“宋氏觀舟見過嫂子,給嫂子拜年了。”
“宋家妹妹,久聞你的大名,卻難得一見,今日瞧來,果然驚為天人啊。”
這婦人還禮之後,扶住她起身。
宋觀舟還是一團霧水,剛要問個明白,秦夫人上前來,拉著二人的手放在一處,“觀舟還迷糊著呢,這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媳婦,你隨著二郎與悠然,叫聲嫂子就成。”
嗯?
老太太的娘家?
好似是姓燕……
不等腦子裡理個所以然出來,秦慶東噗嗤一聲樂了,“大嫂這麼說來,觀舟能知二嫂姓甚名誰,從何方來!”
秦夫人掩口笑道,“那依二郎說來,該如何說道?”
秦慶東走到跟前,同宋觀舟說道,“行陸大哥有位摯友,叫燕執壤,你可記得?”
燕執壤?!
宋觀舟遲疑片刻,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