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溪山莊裡,華重樓與孫琳看著宋觀舟的小腹,連連蹙眉。
“少夫人,我的少夫人,您這是哪裡碰到的?”
女性小腹,多是柔弱。
即便是傷到內裡,可腹部上淤青這般嚴重,也是鮮少會見到。
宋觀舟擠出一絲笑意,“淤青倒是無關緊要,主要是內裡疼痛……嘶!”
當華重樓按過去時,她倒吸一口涼氣。
“瞧少夫人您這樣,是傷到裡頭了。”華重樓一番查看問診後,尋來自己藥箱裡的紅花乳香膏,給宋觀舟擦上。
藥膏接觸肌膚,升起一股清涼。
宋觀舟略有舒緩,“希望不要傷到裡頭,否則苦不堪言。”
“少夫人,這大正月的,元宵都沒過,您怎地就受了這傷?”孫琳嘴快,嘰嘰咕咕就說了出來,華重樓要穩重些,剛要出言阻攔,卻已是遲了。
宋觀舟淡淡一笑,“流年不利,出門看個熱鬨,還遇到了歹人。”
“少夫人,您見多識廣,哪裡的熱鬨讓您都駐足旁觀?”
“宏安郡主出殯。”
孫琳恍然大悟,繼而有些疑惑,“按理來說,這郡主也是皇親國戚,不說比著安王爺的葬禮來,好歹也當官的隆重,可聽得到鋪子裡來看病的人說,實在是冷清。”
宋觀舟穿好衣物,伸手在炭火盆子上取暖。
華重樓還是擔憂,提出要給宋觀舟診脈,隻是伸手的事兒,但宋觀舟卻有些諱疾忌醫。
“我隻是挨了一踹,皮肉白嫩,才疼起來,想著應是不曾傷了內臟。”
“少夫人……”
華重樓不放心,宋觀舟歎口氣,捂著手腕,“明日診吧,若明日還疼的話,就請你給我好生號一號。”
“是有些寒酸,聽說宮中也沒來幾個人,大多去吊唁的,入門上炷香也就走了。”
白事也是有流水席的,但宏安郡主的流水席,聽說吃的人不多。
宋觀舟閉目,“身後事,勉強算是了了,但他們府上熱鬨著呢,畢竟金拂雲馬上就要嫁人。”
孫琳一聽這個,嘖嘖咂舌。
“市井街巷,都翻來覆去把那金拂雲說得淫賤奔放,忍冬姐姐去接我二人時,我家鋪子跟前賣炭火的老者,竟然都啐了幾口金拂雲。”
宋觀舟聽來,側首看去。
“一個賣炭翁,與金拂雲八竿子也打不著吧……”
華重樓輕歎,“少夫人,都是不相乾的人。”
“不相乾的人,也要罵幾句?”
華重樓輕哼道,“也是那金拂雲做事歹毒,本要算計您來著,卻自食惡果。而今得了反噬,說來也是奇怪,老百姓整日就是埋頭討生,街坊鄰裡私下傳些話的,最多也就是婆子嫂子長舌頭,大多是添油加醋的是是非非,可金拂雲這等富貴人家的女兒,膽大包天下藥謀害雍郡王,這等奇聞,任誰不好奇?”
孫琳點點頭。
“若不是我家爹爹嚴令禁止,一日日來鋪子上抓藥的人,都要問幾句大將軍女兒家的催情藥方子。”
宋觀舟聽完,微微歎息。
“本來還有些人指責金拂雲為何不去一死了清白,結果又傳出金拂雲有了身孕,嘖嘖!”
孫琳知曉宋觀舟被這金拂雲數次謀害,而今提到金拂雲,都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