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精力有限,聖上又身為倚重,定當竭力做好兵部重任,這邊軍大將軍,聖上定有安排。”
宋觀舟聽來,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
她沉思片刻,“四郎,你所說的車架司、武庫司,可是車馬與武器裝備?”
裴岸點點頭。
“身為尚書令,若不分管前二者,這尚書郎可就值得好生品鑒了。”
“明升暗降?”
裴岸點點頭,“大將軍在溧陽,已是當地的土皇帝,就連溧陽文官上下,都被其壓製得不能多言,這些年來,聖上發過好幾道聖旨,大將軍都拒不回京,當地文官也不敢私自上書,彈劾大將軍。”
“我知道。”
宋觀舟垂眸,“他在溧陽無法無天,加上金拂雲能為其大肆斂財,時日一長,其根基牢固,非一朝一夕能撼動。”
“是啊,聖上一直尋不到合適時機,哪知他生養了作死的女兒,朝著你下毒手時,不成想被反將一軍,生死之際,宏安郡主為女抵命——”
裴岸說來,言語不由自主的嚴肅起來。
“宏安郡主是大將軍的發妻,也是皇室郡主,死在京城,這喪……,由不得他不奔,如此一來,好些事就走到了這一步。”
可是——
宋觀舟生出疑慮,“那他女兒所做之事,也就一筆勾銷,不了了之了。”
裴岸垂眸,挺翹濃密的睫羽微微顫動。
“哼!這就看新上位的尚書大人,是顧大局還是保孽女了。”
宋觀舟聽來,雖說得到一定的安撫,但她還是生出幾分猶豫,“大將軍是個聰慧之人,若執意拒了這升遷呢?”
“好姑娘,都到京城裡了,大將軍也是個識時務之人,聖上本就是個明君,他奈何不了遠在天邊的溧陽邊軍大將軍,難不成對一個在京城裡無權無職的大將軍,還存有猶豫?”
宋觀舟歎了口氣,“這明升暗降,聽起來並不讓人高興。”
裴岸再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幸好今日發髻挽得穩固,不然哪裡經得住郎君毒手。
“莫要讓我重新梳頭。”
宋觀舟推開他,惹來裴岸輕笑,“放心吧,聖上對大將軍,可比當年對父親更要嫌惡些呢。”
隻兩日後,蕭北與裴辰剛到公府,就傳來了大將軍掌兵部尚書的準信。
裴辰差點從馬上栽下來,幸好臨山在跟前,眼疾手快,一手拽住裴辰胳膊,一手扶住了差點驚了的馬。
“等等——”
裴辰腳還沒站穩,對著敲鑼打鼓過去的幾個人,“你們剛才所言,誰是兵部尚書?”
打頭的老者,滿臉笑意。
“金家大將軍啊,戰功赫赫,威望顯著,聖上知才善用,而今掌兵部尚書郎呢。”
若不是裴辰修養好,放屁二字,差點脫口而出。
“你們這是要去給大將軍報喜?”
“小的這是去要賞錢呢。”
京城裡,就有一夥人,聽到中舉中進士的,或者升官發財,婚娶添丁的,都會敲鑼打鼓,親自上門去賀。
大多數人家,遇到這樣頭一波來的,會給些喜錢。
也算是個進項。
打頭的老者看到裴辰麵色不好,立時止住要多說的話,“公子,小老頭先去給大將軍賀喜了,遲到一步,可就沾不得喜氣了。”
說完,帶著人馬,快速從鎮國公府門前溜走。
裴辰滿臉怒火,轉頭看向臨山,“這……,這還升職了?”
臨山克製笑意,扶著裴辰。
“世子,咱進門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