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猜測脫口而出,讓秦慶東都驚住了。
“這……,先生,不會吧?”
秦慶東結結巴巴,“先生不是這般的人,不可能是非不分。”
“溪回,知曉隆恩寺真相之人,不多,你我二人也是多方查探後,才算篤定隆恩寺劫殺,與金拂雲有關。”
“這……”
“先生避居山野,他更不知曉,何況……,咱們幾個學生裡,先生對唯一的女學生金拂雲,是更為親近。”
“季章,我還是不明白。”
“這隻是我的猜測,先生入京許久,我不曾帶過觀舟去拜訪,也是因為先生聽了金拂雲之語,對觀舟頗有微詞。”
這——
秦慶東點頭,“這我知曉,春哥與我說過好幾次,先生總是對你屋中之事,甚是擔憂,隻是礙於師生之情,並非父子,不好得多過問。”
春哥在旁,聽得這話,嘟囔道,“四公子,二公子,而今先生也沒了,小的說來,您二位聽聽就是了。”
“嗯哼?”
“先生是不喜四少夫人的,聽得說四少夫人平日裡與二公子您單獨吃茶,又與蕭家五郎比試算法,好些個事兒,在先生眼裡都不能入眼。”
“觀舟與我就是兄妹之情,這有何可避諱的?”
秦慶東跳了起來,“觀舟還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呢——”
春哥縮了縮脖子,“四公子與您、少夫人,都是開明之人,可先生還是……,還是覺得男女該避嫌,女子就該溫柔持家,不該冒尖兒,少夫人這些本事,都是男人才該有的,以先生來看,女子無才便是德。”
嗐!
裴岸聽來,輕歎道,“先生與我說過,溪回,你也知觀舟性情,想到這裡,我才讓他二人緩於會麵,哪知……,今日得見,已是天人相隔。”
秦慶東雙手抱著胳膊,“季章,不必介懷此事,先生對你們小兩口是有些關切,但觀舟與先生平生素未謀麵,見與不見,並不重要。”
因這事兒,秦慶東還提醒過宋觀舟,這京郊草廬,不來也罷。
“隻是……,先生之死,與餘成有關,我倒是覺得還得再探查。”
秦慶東想著金拂雲對薑老先生的關切照顧,不大可能生出歹意。
裴岸搖頭。
“餘成如今正在潛逃,他跟在金拂雲身邊良久,當初先生入京,也是他幫襯著安頓,對於草齋,餘成隻怕比你我都熟悉。”
“就因有這份情意,餘成怎可能對先生下手呢?”
“適才觀舟與我說過,許多凶案,並非長期蓄謀,反而是臨時起意,或者原本隻是想嚇唬一二,卻變成了殺人。”
一直站在旁側,保持沉默的臨山,聽到這話,終於開口。
“老先生如若是被掐死,興許……,真就如四公子所言,賊子一開始隻是想阻攔先生說話、呼喊,卻因力道太大——”
當然,這些都是猜測。
裴岸點頭,“有可能就是這樣,否則……,土匪劫殺,也不可能選個草齋下手,何況土匪為的是錢財,真要殺人,也不可能隻殺老先生與王伯吧?”
一環扣一環,幾人立在風中,越發覺得後背發涼。
宋觀舟盤坐在馬車上,等得有些不耐煩,叫了丫鬟上前,招呼二人快點入城。
她,餓了。
過來草齋這邊良久,早過了飯點,如何不餓?
忍冬下車來催促,裴岸看去,“少夫人饑餓難耐?”
“四公子,白日裡出來,未曾準備點心的,這眼瞅著天快黑了,若不回府再說?”
秦慶東擺擺手,“走吧,你與我說的,是有可能,但如今無憑無據的,何大人也在抓那餘成,一切等餘成到案,自然就明了了。”
裴岸長歎,隻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