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想不通為何要跟她說那三個字——對不起,明明受到傷害的人是我才對呀!
其實,我僅僅是不想與她再多相處哪怕一分鐘而已,如果能讓我快點兒離開這裡,那麼道個歉又何妨呢?反正都無所謂了。
權且把這次道歉當作是彌補她因為送我而耽擱掉的那些時間好了。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後,我異常冷靜地開口說道“現在總可以放我走了吧?”
然而,她似乎並不死心,仍舊追問著“你要去哪裡啊?我送你過去!”
“真的不必了,我就在這兒下車便好。”
“王煉!你倒是說說看,這裡到底是哪兒啊?你剛剛說你就到這兒?”
我茫然的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吞吞吐吐的說道:“這是……”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做事總是這麼強。算了,去哪,我送你。”
我本想拒絕,可是想到自己也不認識路,又是臨近過年,路上出租車確實很少。
我妥協了,道:“我要回老家,你把我送到城南汽車站吧!”
倪彩見我不再堅持下車,快速啟動了車子。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我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情卻無比複雜。
倪彩不停扭頭看我,我不想看她,眯起眼靠在座椅上假寐。
因為一直用止疼藥,我最近很嗜睡,在搖搖晃晃的車中迷糊了過去……
不知睡了過了多久,感覺車窗外沒有了嘈雜的鳴笛聲,隻有風聲。
看了一眼窗外,我立馬睡意全無。
因為車輛已經不在城市,而是疾馳在山穀中。
冬季的秦嶺,夜幕降臨後,山峰被潔白的雪覆蓋,宛如一個個巨大的銀雕。寒冷的夜風中,燈光透過霧氣,宛如點點星光,散落在山間。這些燈光,或是山村裡溫暖的燈火,或是道路兩旁的路燈,或是徒步者手中的頭燈,它們為寒冷的夜晚增添了一絲溫暖和明亮。
我盯著全神貫注開車的倪彩,心中一陣無語,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地問道“我不是叫你送我去城南汽車站嘛,你這是要乾嘛?怎麼莫名其妙就直接開上了進山高速啊?”
麵對我的質問,倪彩表現得異常淡定,隻是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句“你一個人回家,我實在放心不下。”
聽到她這麼說,我內心的煩躁情緒瞬間被點燃,毫不客氣地反駁道“你大半夜的還開車,我才更不放心呢!”
然而,倪彩似乎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輕聲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兒地懟了回去“我關心你個錘子!你一個新手女司機上夜路高速,我是擔心自己又得進一次醫院!我感覺自己都快變成醫院的常駐會員了!”
倪彩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新手女司機啊?”
我下意識地回答說“廢話,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你都還沒拿到駕照呢!現在也不過才”話剛說到一半,我突然意識到這樣說似乎有些不妥當,於是趕緊打住了。
然而,倪彩卻毫不在意地看了我一眼,並接著我的話說道“現在才一年零69天而已。”她的語氣平靜而自然,仿佛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我不想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連忙轉移話題說“你的駕照還沒過實習期,居然敢上高速?膽子可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