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小人類沒有彆的不適後,惡魔便帶她進了寢殿,待了有些時候他才再次出來。
盲醫就在廳殿站立如舊,並未離開。
“你給她下了伴身咒。”
“嗯,是啊。”
惡魔滿口大方地承認了。
這樣無所謂的態度著實讓人對其此舉的目的起疑。
伴身咒需要施咒者的法術和氣息維持,能支撐和保護受咒者的氣息,一旦咒術生效,幾乎無解,除非一方死亡。
西裡安牙關微緊,默然沉思。
惡魔的目的讓人捉摸不透,但他總歸不會是用來保護她而下的咒。
薩麥爾不想和西裡安浪費太多時間,便直接開門見山道:
“說吧,你想跟我做什麼交易?”
留在這兒不走,自然是有話要說。
“如果你想要她,也不是不行,畢竟我帶個人類也沒什麼用,更何況我確實是誠心要與精靈族交好的。”
此番對峙,並沒有劍拔弩張的氛圍,但絕對是綿裡藏針了。
“不過,也得看看你的誠意了,看看你是不是真想要她。”
西裡安眼角微乎其微的抽搐了一下。
越克製,反而越心動。
他以為過了這麼長時間自己已經放下了,但當有了一點兒她的消息時,自己渾身的血液竟還是無法自控地沸騰起來。
“說服王師,允許流荒林駐藏你的部下。”
“就這啊?黑鳥那邊的條件,貌似比你的要豐厚許多,他為了得到我的人類,可是要下契約助我當上魔族新王呢。”
惡魔皮笑肉不笑,繼續添油加醋:
“要不,我還是把她,嗯……你說她叫什麼愛思是吧、交給黑鳥好了。”
盲醫背在身後的手暗暗收緊,麵色僵硬,緊張的情緒沒能完全掩飾住。
“那你想要什麼?”
“你們和這個人類有什麼關係啊,都那麼想要她?”
“說你的條件。”
對方陰沉的語氣裡還夾帶了一絲煩躁,而惡魔卻表現得雲淡風輕許多,並不大惱火於他的態度。
“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她的身份的話,我隻好牢牢把她捏在手裡了,否則把她的價值估量小了就虧了。”
“你!”
“談判破裂了,趕緊走吧,老瞎子。”
人是需要逼迫的,硬骨頭得用硬手段。
盲醫緊咬著牙槽,沒有離開的動作,飛速衡量著說與不說的利弊。
他一切思考的前提是,惡魔隻是為了利益才把小人類圈養在身邊。
“她是誰我不知道,但她體內的天使氣息與我的一位故人一樣,所以我要她。”
這毫無信息量的回複引得惡魔沒有靈魂地乾笑了兩聲。
“我不是傻子。說點有用的,我們才能繼續談下去。”
被捏住把柄的人就像隨風而動的蒲草,風往哪兒吹,就往哪兒偏。
“就僅僅隻是體內有你故人的氣息嗎?剛才她可是認得你啊。”
小人類當時那個狀態是兩個人無疑,如若不然,她不可能會無視他。
在一段短暫的時間裡,精靈怙默守靜。
經過度量後,精靈漸漸冷靜下來,情緒也由憤鬱重新歸於冷漠。
“她身上有奪生咒術,要被天使奪生了。”
他甚至厭棄自己方才愚蠢的樣子。
“你不會把她給我的,你隻是想利用我。”
當然不會給,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唉,怎麼會這樣說……”
惡魔來到軟榻上坐下,手臂撐著靠背,微微眯起眼睛,嘴上卻還漫不經心地扯著謊:
“我不過是打算再權衡權衡而已,不如你再表示表示,要是叫我心動了,就自然把她給你了。”
他很想知道,精靈的條件能開到哪一步。
但可惜,魚兒不咬鉤了。
“嗬,既然萊米爾都要不走她,你又怎麼會給我。”
“如果你不加籌碼的話,那我才會選擇把她送給黑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