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世炎做了噩夢,他夢見自己抱著手提箱,一直在叢林中奔跑。
頭上是盤旋的直升機,身後是狂吠不止的獵犬。
他跑啊跑,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直接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坑洞裡。場景轉換,他又回到了水牢之中,敵人麵目猙獰,正揮動著皮鞭對他進行逼供。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一個影子,正在給他的傷口塗藥,還問他疼不疼。
疼?
司世炎猛然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
媽!
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環境,讓司世炎有些迷茫,他這是在哪兒?
軍綠色的床單,一成不變的鐵架子床,被擦得鋥亮的地板,還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兒。
這裡是……
養療中心?
是啊,養療中心,他有段日子沒來了,出任務一年多,他每天都在蒲甘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受傷了,簡單一包,該乾嘛乾嘛,哪有住養療中心的待遇啊。
他這是,回來了?
媽呢?
正想著呢,房門被推開了,司世炎抬頭一看,見到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
“爸。”
司律此時已經年近五旬,兩鬢染霜,眼角也有了歲月的紋路,但是他的身姿依舊挺拔,身上屬於軍人的冷肅氣質十分明顯。
“您……您怎麼在這兒?”
不過當他看到司律筆挺的軍裝,很快就反應過來,此時司律是以上級的首長的身份來見人的。
司世炎立刻向司律敬了一個軍禮,“首長。”
司律拉過椅子,坐到了司世炎的對麵。
“怎麼樣?好點了嗎?”
司世炎身上的傷,都是在水牢裡被敵人打的,經過薑顏的治療,已經沒有大事了,隻是看著嚇人。
“沒事,我都好了,爸,我媽呢?”
司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次做得很好,不但拿到了病毒樣本,還將蒲甘國內的叛亂情報傳了回來。”
啥玩意?
司世炎大腦有片刻空白,他沉默了片刻,突然明白了什麼。
“我媽……”
“她跟著訪問團去小日子了。”
“啊?”司世炎抬頭,眉頭緊皺,她不是最恨小日子嗎?怎麼還去訪問了?難道是有推脫不掉的理由?
司律隻道:“之前你的戰友來看過你了,不過你一直昏睡沒醒。兒子,每個人身上都有他自己需要肩負的責任和秘密,你明白嗎?”
司世炎點頭,“我明白。”
“行,稍後上麵會為你請功,安心養著,等你回去報到。”
“是!”
司世炎利落地敬了一個軍禮,司律起身,回了一禮,臨走時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等忙過這一陣,你回家看看你奶奶吧,她惦記你呢!還有,兒子你記住,你永遠是爸爸的驕傲。”
司律說完,轉身就出了門。
他不自在,更怕司世炎會不自在。華夏父子間的關係,好像就是這樣彆扭,明明都是愛意,但是誰也不會主動表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