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表情,你想乾嗎?”
“哼,你們幾個,來這之後半年沒碰過女人了吧。”男人臉上浮上一抹陰險的笑,“那小子細皮嫩肉,長得跟個娘們似的,走啊,給兄弟們開開葷。”
“初哥你也太重口了吧。”一人揶揄道。
“欸,你去看看,我看過一眼照片,”另一人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白白淨淨的,有點那味兒。”
“走吧,就當團建了。”初哥攬住兩人的肩膀,“不玩死就行,就是往死裡玩唄。”
走廊傳來一陣輕蔑而放蕩的笑聲。
“噝——”
王玨從地下室醒來的時候,天旋地轉,站了好幾次都站不起來,以為自己被下了藥,第一反應是去摳自己的嗓子眼——然後發覺手被反綁在身後,被粗硬的麻繩磨得生疼。
天地顛倒。他緩了一個多小時才勉強站起來,脊骨好像斷了似的叫囂著疼,猜到惡心感可能是因為劇痛的並發症。他把眼鏡踩碎,又用一個小時拿碎鏡片慢工細活地解放了雙手,把被染紅的繩子丟在地上,開始觀察周邊的形勢。
四周漆黑一片,吞噬掉人所有感官。隻有接近天花板處有一個小小的窗子,斜斜地滲進幾絲月光進來。
好久不見,又回來了。
他是故意還給他這間房的……說不定這地上還有他洗不乾淨的陳年血跡。
感受到情緒的明顯波動,他整個人一下子發虛,身體軟了下來,背脊發涼。他顫抖著嘗試去舔自己臼齒裡的微型膠囊,頓了頓,舌尖遊離開來。
他慌張地走了兩步,帶過的氣流讓腐朽浥爛的氣味鑽進鼻孔裡,往昔的酷刑曆曆在目。他又把舌頭決然放回去,停滯了一會兒,深吸了口氣,又顫抖著遊離開來。
反複幾次後,舌尖打了個旋兒,最後落在唇瓣的傷口上。
他舔了一下。
然後舔了一遍又一遍。
他終於冷靜下來。
那群人居然找到了他家,明明翻新後他自己都快找不到了。
李微會保護好自己吧。
瞎想不是辦法……他決定做點什麼。
他搬了旁邊的廢舊汽油桶來,站在上麵勉強夠得到那個小窗戶。他就著手指上的小傷口,寫了個“s”。
他想了想,又把“o”改成了方形的。
“夠哥們,完事請你們吃飯。”一個男人一邊開鎖一邊道,“嘖,還沒醒呢。”
“我倒要看看你們品位怎麼樣。”他從地上揪起王玨的後領子,把他懸空拎起來,一手把他低垂的頭粗暴地抬起來。
“唔喲。”那人感慨了一聲。
“眼睛,眼睛好看,閉著眼睛能看出什麼。”見過照片那人給他出招兒,“你給他一巴掌他就醒了。”
王玨背著手,緩緩抬眸。
垂而直的睫毛簇擁著流暢而微微上挑的眼形,深灰色的瞳仁裡似有一泓清水,在烏煙瘴氣的環境裡更顯神秘,朦朧一片。
似機警,又似多情。
有點倦,有點倔,有點媚,又有點俏。
把他舉起那人看到此景,咽了口唾沫,不說話了,捏著他的手指開始輕輕摩挲著他的臉。
見他醒了,那幾人也不再指點他的皮相,隻是躍躍欲試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走近時終於有人發現“等等,他手上怎麼沒有繩子?”
刹那間,王玨背在身後的手猛然突進,露出一把微型匕首,發狠向那人腹部刺去。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得虧被那個初哥向後拉了一把,手也鬆懈下來,把王玨重重摜在牆上。那初哥怒氣極重,扒開那男人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王玨瞬間看他步態,一下認出他是腳踝被自己刺傷的人,直接使了一個巧勁兒去掃支撐他全部重心的另一條腿——
他成功讓那人摔飛在地上。
……然而所有動作卻突然停住。
那兩人一人一把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的太陽穴。
王玨歎了口氣,微仰著頭靠著牆緩緩把手舉了起來。刀“哐啷”一聲,隨著鬆手自由落體在地上。
“還有刀,你們怎麼搜的身?”這時那初哥才破口大罵著重新站起來,撿起地上的匕首,隨即用力把他舉起來的手腕摁在牆上,“就是這隻手……捅的你老子我?”
然後他笑著把匕首紮進了掌心。並不用力,而是緩慢的,刀尖還在左右剜動,發出細小的血肉摩擦聲。
“嗯……”王玨麵容極度扭曲,咬緊了牙關,還是從唇縫中漏出一絲呻吟。
“堅持一下,到頭了,快到頭了。”男人戲謔地哄弄著,手又撫上他的臉,“哎喲,疼出眼淚了都,哥哥們心疼你啊。”
“這嘴怎麼弄的,亂七八糟的。”
一人說話間,就要碰到唇上的傷口。
王玨神色一凜,使出全身力氣一口咬上去——
“靠!”被咬的男人大吼,“給我乾他!”
這一口的代價是三人的一頓拳腳相加,王玨一臉麻木地受著,最後痛得實在站不住,手被釘在牆上又怕豁了,隻能舉著手跪下,還得用力把身子挺直了。
他咬著下唇,偶爾實在受不住才發出幾聲悶哼。
“初哥,你彆打臉啊。”誇眼睛好看那人出聲製止,“差不多行了,待會兒打死了。”
“媽的,你這顏狗還維護他。”
初哥啐了一口“你彆說,這小子還挺烈,挨揍也不讓人碰。”
“把他牙拔了?”
“怎麼不累死你呢!”初哥踹了男人一腳。
“那怎麼辦,打點藥?”
“打藥還要審批,不用那麼麻煩。”他眼睛裡浮上一絲玩味——
“老大跟我說了他怕什麼。你,去給他扔小黑屋一天,明天咱們下班回來,他就老實了。”
“不用綁上?”
“不用。”初哥笑得陰險又得意,抬下巴示意,“你看,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