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暗光籠罩在他漆黑的瞳孔，如同波濤暗流悄然而至，並不恐怖，隻是驚異。
大概是我從前從未關心過他吧，他的每一個反應都能讓我好好分析和了解過去。
回神後，我發現顧風也在觀察楊卓。
老實說，他是警察，見楊卓吸魂吸得這麼痛快，彆說他會忌憚，我也擔心得心驚肉跳。
可任何人、任何武器都是如此，好比警察手裡的配槍，可以用來逮捕罪犯，但落到壞人手裡，就會用來殘害無辜。
我想，楊卓對曾經的我來說，應該也是一把好武器，現在我開始驅魔，他跟著我驅魔，也算走了一條正道。
——
一直守在室內，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沒怎麼說話。
期間，我陪柳萍去了一趟洗手間。
回到客廳以後，注意到楊卓已經調息完畢，我走到他身旁，遞上了礦泉水“感覺還好嗎？”
他又驚了一下。
“我現在做的是好事，就算在其他人心中我依舊不算是好人，但我還是會在意彆人的生死的。”說罷，我在他身旁坐下。
楊卓低頭，雙手垂落膝間，擰開礦泉水蓋，往嘴裡灌了一口，便放下不喝了。
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我忍不住問“以前，我讓你做過壞事嗎？”
他搖頭，詫異抬眸看了我一眼，薄唇翕張，似乎想對我說什麼，但神情中仍有思量。
每說一句話，他都要想一會兒，才會告訴我一個答案。
“監視。”他說，又轉開了目光，望向前方地板，“隻會，讓我，監視。”
是嗎？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向正在緩緩晃動的燭光，我竟有些不敢相信。他這麼厲害的幫手，願意追隨我，竟然隻是幫我在監視一些人？
可當年監視的人究竟是誰呢？是他說的天星，還是其他驅魔人？
暫時想不明白這個道理，我重新站了起來，檢查屋子各處的封印。
陰風依舊還在，鬼氣潛伏在地麵。
每次打開臥室的房門，就像進入了一個鬼窟，裡麵鬼氣最重，怎麼聞都是幾道鬼氣混合在一起的繁雜。
楊卓始終緊跟身後，一點兒也不怕。
他沒有開燈，徑自越過我身側，走到床邊、衣櫃、梳妝台挨個檢查，連窗戶和抽屜也沒有落下。
蘇素和周陽的亡魂應該就藏在這間屋子裡的某處，但楊卓仔細搜尋一番，卻沒有找到它們的蹤影。
我暗想了一會兒，猜測它們有可能躲藏的地點，目光依次順著楊卓前往的位置緩緩移動，漸漸注意到他隻檢查了大型家具，沒有檢查桌上和抽屜裡的各種小物件。
要解釋，也好解釋。
這間屋子裡鬼氣複雜，每個鬼之前都曾出入這間臥室，五個邪靈的氣息都在室內有殘留，反而掩蓋了獨屬於蘇素和周陽的氣息。
我快速走到楊卓身邊，彎身看了看梳妝台下方，又一次打開他已經檢查過的抽屜。
沒想到這次打開，就看見一個黑色的腦袋躺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