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麼說,顧風緩緩點頭。
再看一旁楊卓的表情,他皺眉問“楊先生還有什麼顧慮嗎?”
“嗯。”楊卓同樣直言不諱地說道,“季辰搬來這裡居住的時間是在兩年前,也就是孫先生買下這棟彆墅以後。但這段時間孫先生並沒有前往彆墅居住,說不定季辰曾經去過。”
他得出這番結論時,孫安仍在我們身邊,自然是聽到了我們之間的所有對話。
對此,孫安隻得皺眉,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就算他去過,我也不知情。”
“問題就在這裡。”楊卓問,“他去,必定不止去過一次,為什麼沒有出事?如果沒有去,是否事前已經受過警告?警告他的人,會不會就是季婷?”
一切都需要查證。
季辰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還有,剛才你們不在,葉歡提到了一種設想,我把她的想法整理了出來,你們看看這樣分析有沒有可能。”說著,我將之前畫的簡易圖同時擺上桌,在彆墅的位置外畫了一個圓圈,“假設彆墅的怨念朝著四周擴散,影響到了周圍所有的亡魂,那麼它存在的時間必然已經很久,至少從幾十年前開始就讓這裡的亡魂被困,並導致它們沒辦法正常的輪回轉世。”
“可如果是這樣,當初參與小區修建的承建商豈不是也會出事?”
麵對顧風的疑問,我輕輕搖了搖頭,又提出了另一種可能“如果當時這股怨念隻對鬼魂有效,對人無效呢?”
他皺眉,像是明白我的意思了,耐心聽我繼續說下去“再後來,隨著彆墅的建成,第一位戶主入住,當時搬進去的是一家人,給這間屋子賦予了陽氣。但是,在彆墅中日漸囤積越重的怨念,開始能夠引起戶主的注意,於是這戶人家很快搬走,彆墅也賣給了下一位戶主,所以才沒有造成人員傷亡。至於張瀟搬進去的時候,剛好是怨氣集聚的一個階段,他又執意要調查這件事,遲遲不肯離開,這才受到怨念的控製。
而控製他,並非為了謀殺,怨念對他的陽氣、靈魂等都沒有興趣,隻是將張瀟當作了一種傳播媒介,讓他的思想和神智成為傳播怨念的工具,並將怨念進一步擴散,吸引更多遊魂來此集聚。”
顧風不是很明白“這麼做對那股怨念有什麼好處?”
“不清楚,但現在有兩件事差不多可以肯定,人在彆墅中出現,怨念會變得活躍,所有被困亡靈都會現身;但人離開彆墅,怨念就會平靜下來,被困亡靈甚至有機會和外界取得聯係,這就是季婷夢見她爺爺的原因。”
道理大致如此,隻是我們現在還不清楚那股怨念是如何形成的,又為何吸引附近的亡靈,更加不清楚這股怨念是否存在主觀意識。若是有意識,它最終的目的會是什麼?像我們在精神病院看到的那樣,構成一個強大的怨咒黑字鬼影,並企圖用這樣的形象和身份為禍人世?
到底有些不安。
結合越來越複雜的靈異現象來看,我們這段時間處理的事件朝著不同尋常的趨勢發展,這可不是一種好現象,仿佛某種預示,預示著更加糟糕的情況即將來臨……
會不會和煉獄缺口有關呢?
我前段時間才和楊卓討論過這件事。
四目相對,楊卓同樣沉默冷靜的思考著。
隔了良久,他才緩聲說道“下午我就和月靈一起去見季辰,順便再去彆墅探查情況。如果不能及時與我們取得聯係,或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們就用這塊石頭和許天星聯係,她能夠有所感應。”
話落,楊卓就將一枚銀灰色的石頭放入了顧風手中。
顧風皺眉“用它就可以聯係上你們的朋友?”
楊卓點頭“這是她的東西,無論發生什麼,她都能夠感應到我們這邊的情況。當然,如果情況真的糟糕到了一定地步,相信不用通過它傳遞消息,許天星也會提前趕到,救你們脫離危險。”
其實危險的不是顧風他們,而是打算繼續前往彆墅調查的我和楊卓。
我本以為他會提議讓孫安同行,但楊卓似乎沒有利用孫安的打算,隻好就此作罷。
——
離開孫豪的房間,我和楊卓回去收拾東西。
剛想問他有什麼打算,楊卓使用房卡打開房門後,腳步就頓在了門外,眼神沉靜得一派幽沉“我們離開後,有人進過我們的房間。”
他用心音密語說的。
而答案隻有一種可能,來的人是孫安。
他用了什麼手段進來的,我不清楚,但楊卓能夠聞到他留下的氣息。
牽著我的手,步入室內。
楊卓打量四周,並沒有任何東西的位置發生變動。
但東西被人碰過,留下的其他痕跡並不會被抹去。
如此,鋒毅的眉角再次皺緊,楊卓關上房門,走到辦公桌前,摸了摸昨晚我們喝過的水杯“幸好你有隨身帶著法器行動的習慣,不然,孫安就能在我們的房間裡發現更多你的私人物品。”
楊卓能力強大,每次去哪兒,什麼東西也不帶,換衣服也不會施法就可以解決的事。我獨自驅魔多年,自然是習慣走到哪兒,東西就帶到哪兒,擔心有危險發生,法器和書籍更是一刻不停地帶著,孫安就算進入我們住過的房間,也不可能有所收獲。
恐怕他來此調查一番,最終毫無所獲,才會去打我留給孫豪、孫琦的那本法術書籍的注意。
“如果是傳說中的武林秘籍,我真想留下一本假的,讓他修煉一下導致經脈錯亂。”隨口一說,我便拉開椅子坐在桌前,看著楊卓施法,將今早行動沒來得及帶走的私人物品收起來。
他微微一笑,點頭附和“聽起來有些意思。不過和他這樣的人交手,用不著來陰的,正麵交鋒就足以將他製服。”
“你打算找機會和他攤牌?”
楊卓搖頭“他現在還沒有明顯的傷人舉動,起衝突說不定會將他逼得以身犯險,作出真正可怕的事。”
“好吧。既然你有計劃,我就不管他了。”倒是楊卓,我仔細觀察他頎長屹立的身形,再次皺眉,“師父說吸食魂魄有助於你修煉法術,為什麼這段時間驅魔我很少見你吸魂呢?”
“有,隻是你沒有在場,所以不知情。”他走過來,站在我身後的位置,輕撫我發頂,“更危險的情況快要出現,我總要想辦法提高自身能力,保護好你的安全才行。”
他總是這樣,有什麼想法不一定會直接說出口,直到我問及才願意告知真相。我很感激他從不對我撒謊,可我若是猜不到即將到來的危機是什麼,恐怕楊卓也不會主動提及,寧可我胡思亂想,也不希望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