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了望明燁的背影,這便是與石像無關的另一件事了。
天美不禁問“三姐能分析出還有誰被變身成為了石像嗎?”
“大概吧,齊修、澤言、林皓白……他們三個與佛有緣,其他人必定也是如此。”我現在擔心的是,重塑林皓白的肉身,大概需要用到白骨了。不敢運用自身靈力做太多事,就隻能用最基礎的方式去複活一個人。
不過還好,能在這時候見到蘇澤言,我也算重重舒了口氣。
暫時回到屋內,我問了問澤言情況“你現在感覺還好嗎,身體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可以告訴我。”
他搖頭,張開五指細看,又慢慢收攏。對於前世發生的事,依稀有那麼個印象,和明燁交流一番後,腦海中能夠勾勒出大致的輪廓來。可對於複活,他仍是留有疑慮,透徹的黑眸緩緩抬起,便如記憶中那般輕緩地落在了我臉上“敢問姑娘,為何要逆天而行,將吾複活?”
我想了良久,才想到心底那個真實想要的答案“因為沒有天,沒有所謂的天意,這裡隻有我們,我們就是這個世界的未來與基石。”
——
天美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忙完這裡的事,我就想儘快趕去與藍辰彙合。可天色尚未明亮,在安頓好澤言後,我便坐在屋前的台階上,摸著手中的星石繼續感受其中蘊藏的魂魄之力。
隱隱地發現,也不是所有力量都能讓我感到熟悉。比如此刻手中星石中尚餘的兩道魂魄力量,我就真想不出有可能是誰來,不由地有些懊惱,撐著腦袋發呆。
可惜,曾經寫下的書冊不在身邊,不然我就可以翻開來一一對應,弄清他們的身份。一想到書冊如今保存的位置,我又不由地想到了藍辰……
將心底想法告訴天美,她依舊毫不驚訝,微笑著撐手仰頭,望著夜空中明亮的點點繁星“三姐想去就去吧,沒必要為難自己。”
“我是想運用鎮魂鈴的力量,前去未來……”那是需要運用大量靈力才能做到的,明知是錯,我哪敢這麼做?
但天美聽後,仍是微笑“你怎麼知道姐夫不會再使用一次鎮魂鈴,來到這裡看你呢?”
“他哪裡是看我啊,分明是把這一切當作夢罷了。”
“那你就去找現在的他,和他待在一起,說不定思緒能夠清楚一些,想到更多發生在記憶裡的事呢?”
說來也是。
的確有這個可能。
但我不想這麼快就拋下他們不管,來去匆忙的,好似永遠也不能慢下腳步,來享受現在的時光。
“哦,對了。”天美突然提醒我道,“無妄當初複活林皓白,可是很方便的。雲荒發生了戰亂,死了不少人,並不少白骨。可放眼如今的雲荒,還沒有戰事發生,倒是許天香那邊……”
欲言又止,她給我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去見藍辰,再度去看許天香和夜子息的情況。
收集屍體是不錯,隻是這才離開了一天,估計許天香和夜子息也不會有什麼進一步的發展。
我點點頭起身,不再磨蹭,當即便拍了拍身上的衣裙,準備離開。
可是,話到嘴邊,本打算讓天美告訴明燁一聲,我出門的事,但想到他今晚站在入口處等我的場景,又於心不忍地想要當麵去跟他打聲招呼。
來到那間依舊亮著燈光的屋子,門沒關,明燁正坐在室內和澤言說話。
毫無意外,他們聊的都是當初澤言待在神明殿時,那七十七日與明燁相處的經曆。
思前想後,突然恍然大悟,明燁也是位重情義的人,對於當初短暫的相伴也是分外珍惜的,留在了記憶深處。
稍稍有些失神,當明燁抬起頭來時,我也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還是他先起身來到了我身旁,微笑著詢問“姑娘怎麼來了?”
我抬頭,猶如夢中驚醒,神情恍惚地看著他“我打算出去……”
他眼眸一暗,好似所有支撐他溫柔的東西都在一點點的消失。
不過很快,那雙眼就再次恢複明亮,明燁撩起衣擺邁下樓梯,徹底來到我身旁,依舊微笑著說“本還有幾個法術還想向姑娘請教,那還是等姑娘回來時再問吧。”
“好。”話落,我又想到了那本手劄,“上次給你的書,看完了嗎?我這次要帶走,去記錄後麵的事,順便弄點兒那邊無人認領的屍骨回來,幫你複活其他人。”
“幫我?”
“嗯。這些人,以後都會成為你的朋友,你需要他們,他們也會儘全力地扶持你,替你打理好整個雲荒。”
聞言,明燁低頭深思,沒有立即接話。等他想明白什麼的時候,眼眸又再次抬了起來“姑娘稍候。”他回去,拿出了那本手劄,遞到我手邊“故事已經看了,隻是不太明白,姑娘最想讓我接受和理解的,是其中的哪一點?”
是啊,一個故事裡,記錄了方方麵麵,有感情,有天下大事,我總不能是為了讓明燁不要輕易相信一個女人,才把這本手劄給他看的。
無奈笑了,有些話說來真不容易。
“彆到失去那天才懂得珍惜。”這是我最想對他說的話了,“許天香對夜子息,就是這樣的。”
他的表情稍顯困惑,可能和天下大事相比,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真的不值一提。
可反思這個故事,如果許天香和夜子息從一開始就好好的,哪裡還會有後來的紛爭呢?
把這個道理說明白,明燁就懂了“所以姑娘之前所說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總是擺在了前天,方可成就大事。”
“不錯,但在這之前,還是要修身。許天香那個人,就是連這一步也沒做好,才弄得眾叛親離,身首異處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