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筆仙!
比如,我讓他抹掉了最後幾個仍在交手的至高神,並將他們的魂魄儲存在星石裡。這件事,就是曾經沒有發生過的,而且記憶中,藍辰也知道自己不曾擁有足以誅殺至高神的能力。
此刻,我倒是可以跟他詳細解釋一下這件事“在日月星辰,大家相處融洽,和這裡的情況完全不一樣。而且,大多數至高神都是你手把手帶出來的,各個都很服你,差不多都是幫著你的,你可從來沒有和他們交過手,未來也不可能將他們其中某位鏟除。”
沒人與他處於對立,這大概是我們後世遇上最幸運的事。藍辰也根據記錄中點明的疑問仔細揣測“我尚且困惑的部分,想必也兩位小郡王也有顧慮,他們明知夜子息不是平息戰禍的人,家丁的話,又會信上幾分?”
關鍵還是要看夜子息怎麼做,他是否會主動承認他的能力非同尋常?
萬萬沒想到,就在室內情形一片膠著時,夜子息竟然大手一揮,同時抹去了所有人的記憶。
仿若家丁什麼也沒說,兩位小郡王什麼也沒聽見,短暫片刻的遲疑從眾人眼前掠過。夜子息已經掀開簾子來到室外,負手佇立身旁,淡淡吐出兩個字“好了。”
真是比我想象中還要果斷。
藍辰也稍稍驚訝地皺了皺眉,視野將夜子息上下打量。
室內眾人已經回過神來,隻接上夜子息之前告知之事。約莫十八九歲的寧徹表情略顯沉重,目視前方地看了家丁一會兒,便揮手叫人將家丁帶了下去,繼續審問。
作為郡王的後代,他們想要找回的是老郡王的屍骨,當即安排了一隊軍馬前去搜尋。
我不禁狐疑,這老郡王當初是一個人走的嗎?家中的妻兒老小,不會除了兩位前來守城的兒子,就再無彆人了吧?
將心中疑問問出口,夜子息一一作答“老夫人已故,其餘家眷經不起長時間的舟車勞頓,去了附近的寺廟暫避。至於老郡王,他原本是打算去山裡的道觀,和其他家眷走的並不是同一條路。”
這就是追求長生知道的緣由了。
“那我們之前去的山附近,有沒有精怪出沒?”
夜子息搖頭,看向我的神情頗為詫異“姑娘在山中見到了精怪?”
“嗯,但看起來不像是會害人的精怪,我和藍辰就沒有處理。”
話落,我身旁的他輕觸我的肩膀,順著藍辰的視野再次看向屋內,年紀輕輕的寧徹手上握著一方繡有淡黃菊花的帕子。
不得不感歎他眼力驚人了,也沒想到我正在問夜子息這件事,就發現了一絲絲和精怪相關的東西。
但禹城山附近已經有許多年未曾有精怪出沒,與郡王府相關的精怪傳聞,夜子息也不得而知。
而房中,寧徹將隨手抽出來的手帕收好,並未見其格外愛惜之舉。
我仔細聞了聞,也沒有聞到精怪的氣味。
與藍辰相視一眼,儘管使了隱身法術,他仍是拉著我後退,剛巧屋裡的人出來,寧徹掀開厚重的簾子,回頭對兄長寧傲說“我去找,一定會將父親的屍骨帶回來。”
——
夜空中茫茫一片雪,在愈發漆黑的夜裡越下越大。
許天香手裡拿著一壺酒,也不知是從哪兒順來了,揭開蓋子,滿滿的一片酒香,她也不施法遮擋,就這麼站在巷子口,看著寧徹帶隊上馬,連旁人的眼神看過去,也是自顧自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她要自暴自棄,我可管不了。
很快瑾兒就跑了過來,跟我說起之前許天香去軍營後廚偷酒的事。
難怪寧徹上馬時看她的眼神這麼奇怪,要不是這會兒夜子息站在前方一動不動,怕是真要被誤以為是偷酒的賊了。
見此,我不由撫著瑾兒的手說“你看你這位大哥哥人還是挺好的,就算沒打算和你天香姐姐再續前緣,該護的時候還是會護著她。”
“再續前緣?”瑾兒揣度著我的字眼,慢慢回味,“他們以前是相愛的嗎?”
我愣了一會兒才點頭,很難說出許天香對夜子息是種怎麼樣的感情。
大概太多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了一起,說她愛過也好,說她猶豫過也好,一連串分析下來,發現他們對彼此的感情其實都沒有恨,隻是不甘罷了。
經過夜子息身旁,馬背上的男人一身戎裝。
寧徹垂下了眼眸,觀察這位在大雪中依舊意氣風發、瀟灑恣意的男子,微微鎖緊了眉頭“先生和我們一塊兒去?”
“嗯。”夜子息沒有猶豫,將二指並攏置於唇邊,輕輕吹了一聲,一匹由他施法幻化出來的馬兒就從黑暗街道儘頭緩緩跑來,停在他身後,翻身上去,順勢拉住了韁繩,“我可能知道令尊的屍骨在什麼位置。”
“那……這位姑娘?”
寧徹的目光朝巷子中看去,許天香擰著喝空在酒壺在手裡搖了搖。
她知道他們的對話關於她,明眸在飛雪下流轉,輕飄飄地往夜子息和寧徹這邊掃過。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眼中光影並不聚攏,渙散出更加瀲灩的光,襯出她五官裡的一份嬌俏。
二指一彈,她也幻化出一匹馬來,一句話也沒說,就騎了上去,跑到了夜子息和寧徹前頭。
大概從未見過這麼冷俏又恣意灑脫的姑娘,寧徹再度一愣,揚唇淺笑“走吧。”
他是那種一眼無法看穿心思的男人。
哪怕他唇邊時刻柔和著淺淺淡淡的笑容,眉眼清雋,可眼底總有一分看不透的黑。
亦如這蒼茫的夜,總有我們無法探知的奧秘潛伏在更加漆黑無儘的邊緣。
我默默關注他的背影,牽著瑾兒的手,施法跟了上去。
藍辰扶著奶奶跟在後頭,夜行時,不由地顯得有些警惕。
——
山還是那片山,被皚皚白雪覆蓋,若是由我們施法尋找,不出片刻就能從積雪中找到老郡王的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