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帶著繁霜進殿,向皇上行禮後,目光便不經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低垂著頭,筆直地站在一旁,仿佛一尊靜默的雕塑,沒有任何反應。
皇帝輕揮袖袍,示意皇後起身,並讓她在一旁的座上坐下,隨後問道:“皇後此來,所為何事?”
皇後莞爾一笑,聲音溫婉:“臣妾得知皇上近日夜不能寐,許是朝政繁忙所致,因此特地燉製了些安神清涼的湯品,供皇上享用。”
她微微點頭示意,繁霜隨即上前,恭敬地將那精致的盅碗呈上。
皇帝瞥了我一眼,我心領神會,迅速走上前去,從繁霜手中接過那盅補品,穩穩地放在皇帝的案前。
皇帝輕啟盅蓋,目光似乎有些猶豫,最終隻是輕歎一聲:“皇後如此體貼入微,朕深感欣慰。”
皇後聞言,臉上笑容更加燦爛:“臣妾身為皇上的妻子,自然應當如此。”
皇帝輕輕頷首,複又埋頭於奏折之中,不再言語。
皇後在旁坐了一會,氣氛略顯尷尬。
她正欲起身告退,皇帝卻突然開口問道:“信王如今情形如何了?”
皇後聞言,原本欲起的身形瞬間凝滯,隨後又緩緩坐下,臉上露出幾分欣喜:“信王的腿傷已經大有好轉,太醫說隻要好好調養,日後定能恢複如初。”
然而,我卻在她眼中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
這謊言,或許也是她心底的期盼。
她渴望信王能夠康複,否則她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皇帝聞言,抬起頭,目光深邃:“讓龔太醫和邊太醫再去給他瞧瞧,信王是朕最為器重的孩子,朕希望他能儘快好起來。”
皇帝的話語中充滿了期許,皇後聞言激動不已:“臣妾代信王謝皇上隆恩。”
她激動地站起身,深深一鞠躬。
皇帝隨即起身,走下座位,親手扶起皇後,柔聲說道:“皇後,你是朕的妻子,信王是朕最疼愛的孩子,有些事情或許無法改變,但朕希望你們能相信朕,靜待佳音。”
皇後聽後,感動得熱淚盈眶。
我卻在心中歎息,皇後和信王怕是不妙了。
在七月下旬的一個寧靜午後,我因未值勤而得以片刻閒暇,手執蒲扇輕搖,驅散著空氣中的悶熱。
正當此時,趙福公公的身影突然闖入我的視線,他急匆匆地向我走來,麵帶焦急:“雁心,皇上緊急召見,速速隨我前往。”
我匆忙拭去額頭的汗珠,步伐匆忙地跟隨他前往養心殿。
到達時,龔太醫和邊太醫已先我一步到達,殿內氣氛緊張而肅穆。
皇帝的聲音裡充滿了焦慮:“雁心,十九的側福晉今日臨盆,然而孩子胎位不正,生產過程極為艱難。
福晉鈕祜祿氏急求太醫前去,同時側福晉也點名要你前往。
朕已準允,你與邊太醫即刻前往慶王府,務必確保他們母子平安。”
我心中滿是疑惑,側福晉難產請太醫是常理,然而為何會召我前去?
我並不會接生之術。
但此刻,容不得我多加思索,我迅速與邊太醫一同,踏上了前往慶王府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