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蓮忍不住抱著我,淚水沾濕了我的肩膀。
“雁心,你怕是找不到慈寧宮這樣好的差事了。”木蓮惋惜道。
春蘭也道:“被主子打發出宮發還內務府的通常沒有好出路。雁心,你八成是要去做雜役了。”
木蓮一聽,越發難過了,身子因為壓製著哭而不斷顫抖。
我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著她。
“這不重要,雜役就雜役吧。隻要姑姑身後事了,我就安心了。”我內心對此毫無波瀾,隻有些心疼我額娘那隻金鐲子。
“你呀,也是個實心眼的。”雨棠姑姑無奈地搖搖頭,然後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我屈膝向她們道謝告彆,起身後我不敢再看她們,快步出了姑姑的屋子。
這時,身後傳來紅萼姑姑的叮囑:“雁心,遇事彆學珙桐,記住活著才有盼頭。”
我強忍著又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重重地點點頭。
收拾好我自己的東西,隨著一小太監來到了慈寧宮的宮門口。
踏出這一步後,我便不再是慈寧宮的宮女了。
這一年的時光,我擁有了許多,也失去了許多。
邊門打開,我走了出去,看到站在牆邊佝僂著身子的劉昌河。
“乾爸爸~”我眨眨眼,忍住了淚。
“彆說了,什麼都彆說了。這都是命,珙桐那丫頭呀,就是太有主見,不肯聽我一句勸。
三年前她和我說了太後娘娘準她提前出宮,隻消我給慈寧宮挑幾個好的宮女接班。
我那時也替她高興,還替她占了一卦,結果卻是下下的卦,卦名是空亡。”
“何謂空亡?”我問劉昌河。
“求財取不得、求人見不得、求事成不得。”劉昌河緩緩說道。
我閉上眼歎了口氣,現在可不就是三不得嗎?
連命也不得了。
劉昌河又道:“她當時不信,隻說百無禁忌。
可是她哪知道,她若執意要出宮,結果必定不會好。
太後娘娘早讓人和我說了,她是皇帝看上的人,除非兩年後皇帝忘了她,否則誰敢放她出去。”
“所以那兩年您才沒挑好的宮女?”我有些明白了。
劉昌河點頭:“沒錯兒,為這事兒,她還有些記恨我。
一年前她來領你時,不還給我臉色看嗎?
唉,其實……我也是看你老實內斂,看畫眉笨拙愚鈍,才……
卻不想你實則是個心明眼亮的,太後娘娘也喜歡你,以至於給了她莫大的希望……
而那畫眉又是個歹毒狠辣的,眼見她落井都不救……
總歸這都是命啊。”
劉昌河一番感歎。
我卻哭笑不得。
原來我被分至慈寧宮,並不是因為我有多出眾,而是因為遴選時我的表現,讓劉昌河覺得我木訥老實,才把我分在慈寧宮。
“雁心,你既認我做了乾親,我也不會把你送去做雜役。
當初你阿瑪、額娘打點過,想讓你去繡房做繡娘,我聽聞你繡工非常不錯,現在還是去那吧。
在那學了更好的手藝,以後出宮也有個賺錢的活計。”
我點點頭,沒有異議。
如此,也沒有浪費我娘的那隻金鐲子。
可就在我準備隨著劉昌河往繡房去時,桂嬤嬤忽然叫住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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