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毫無人性的畜生……”
望著城下的屍山與求救的百姓,劉十九雙眼血紅,眼中盈滿淚水,臉色煞白,雙拳緊握,潛入手掌,鮮血滴落竟毫無察覺。
牙齒咬的嘎巴作響,好似隨時都會碎裂一般。
馬彪滿臉擔憂之色,輕聲勸道。
“王爺,您已經三天沒合眼了,下城休息休息吧,這不能怪您,就算我們不挖戰壕阻擋賊寇攻城,這幫畜生也會抓壯丁來送死的。”
“王爺,俺受不了了,你就說句話,開城門,哪怕能與這幫畜生同歸於儘,俺也願意。”
馬奎氣的直跺腳,馬彪推他一把,無奈道。
“大哥,這個時候您就彆添亂了。”
“現在城外情況複雜,球國兵馬和這些壯丁就夠我們應對的了,陳家還在江上虎視眈眈,彆說我們出城迎戰,就算守城也是凶多吉少啊!”
“王八蛋小球子,老子與你們勢不兩立!”
馬奎怒罵一聲轉過頭,不忍再看城下那慘不忍睹的人間煉獄。
看著老弱婦孺也如豬狗一般被隨意砍殺,馬繁華已經哭乾了眼淚,哭啞了嗓子,即使上過戰場,殺過人,也沒見過如此淒慘的場麵。
“十九,絕不能放過這幫畜生!”
劉十九重重點頭,數日不曾開口的嗓子,剛一張開,沙啞的好似野獸嘶吼。
“小鬼子,我日你祖宗,我劉十九在此立誓,不殺光你們,我算白活一世。”
劉十九喊罷,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幸好馬彪早有準備,一把將他抱住,高呼道。
“軍醫,軍醫……”
山羊子快步上前道。
“馬將軍,讓貧道為王爺把脈查看。”
馬彪一拍額頭,驅散慌亂,道。
“我也糊塗了,軍醫那有道長醫術高明,道長快請!”
山羊子為劉十九檢查一番,索幸並無大礙,隻是長時間不吃不喝,加上悲傷過度,導致暈厥。
劉十九有過命令,球國不退兵,他不下城牆,所以馬彪也不敢把他帶回小院,隻好送去城門樓,灌了一些糖水。
等劉十九醒來已是第二日清晨,這晚他做了一個惡夢,夢中球國打去北涼,在北涼肆意屠殺,奸淫擄掠,無惡不作。
夢中他看到顧疏影的肚皮被次郎用刀挑開,他們的孩子呱呱墜地,卻被次郎用黃金武士刀挑起舉到他麵前。
麻生砍下蘇小小的頭,抓著頭發,提在手中,一臉陰冷的對他笑。
看著顧疏影與蘇小小那絕望的眼神,他的心碎的七裂八瓣,腦海一片空白。
回過神後,他拚命想要爬起身,想要去撲殺麻生與次郎,可卻怎麼也起不來,他發出猶如野獸般的嘶吼。
無助,恐懼,悔恨,憤怒,無數情緒在他腦海炸裂,讓他生不如死。
“十九,十九,你怎麼了?嗚嗚,你彆嚇我……”
他在馬繁華的哭喊聲中醒來,滿頭大汗,臉色煞白,雙眼依舊血紅。
“十九你怎麼了?”
“王爺,你沒事吧?你的脈搏十分紊亂,您還是下城休息休息吧,再這樣下去,不用球國打來,你就先倒下了。”
山羊子抓著劉十九的手,為他號脈,顧不得冒犯,直言不諱。
劉十九抽回手,直勾勾的雙眼回過神,掃視一圈屋內眾人,看著那一雙雙滿是關切的雙眸,沉聲道。
“我沒事,你們都要好好活著。”
說完,他端起案幾上已經涼的飯菜,大口吃了起來。
“十九,你等會再吃,我去給你拿熱的。”
見劉十九終於肯吃飯,馬繁華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