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曄,不要再說了。”
她在他前頭,截斷了他的話。
“有些話,不要說出來,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他一僵,攥住她手腕的手也不自覺地鬆開。
晏芮打開車窗,朝他點了點頭。
謝謝你送我回來。”
說完,她便下了車,反手關上車門。
龔曄看著她走拿出鑰匙開門,身影很快消失在門的另一邊,他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臉上滿是痛苦。
“為什麼?晏芮,為什麼就是我不行呢……”
晏芮進了屋後,直接就上了樓梯回到主臥。
卓閻出差並不在家,她從衣帽間拿出換洗衣服,推開浴室的門進去洗澡。
洗到半途,丁芬過來敲門。
“晏小姐,先生的電話。”
她應了聲,抹乾淨身子走了出去。
當她接起電話,剛“喂”了一聲,那頭男人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晏芮,你的手機是裝飾用的嗎?”
她一怔,這才記起自在醫院給柳暮妍和龔曄發了短信後就將手機調了靜音。她抬眸看著落地窗外的夜幕,這不知不覺間,她竟花了一整天的時間。
“我調了靜音,你到了?”
那頭沉默了一下。
“以後不準將手機調靜音。”
她心不在焉地答話,也不知道這男人打來這通電話的用意何在,十幾分鐘的通話,談的儘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等到將電話掛斷,她從包裡翻出手機來看,二十幾通的未接電話竟都是他的。
她看著屏幕好一會兒,才動手將記錄清空。
翌日,她特意請了假,到安彤的家裡去幫忙料理後事。
安彤的父母性子樸實,堅持不肯收下心意以外的東西,最後,安彤的葬禮選擇在郊外的一處墓園舉行,那裡相較青園反倒是顯得冷清了些,自然各種設施都是不齊全的。
葬禮過後,安彤的父母便收拾行囊,說是要回鄉下去居住。他們倆就隻有安彤這麼一個孩子,下半輩子也就隻能窩在鄉下了。
將安彤父母送到火車站後,晏芮去了一趟醫院。
她就站在門口,悄悄把房門拉開一道門縫,透過那細小的門縫,她可以依稀看到那坐在病床前的頃長身影。
隨後,她整個後背靠著牆,怎麼都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
她在醫院呆得並不久,沒幾分鐘就下樓離開了,可她才走出醫院,目光便落在了那一台由遠至近的bugattiveyron上。
bugattiveyron直徑向著她的方向駛來,最後堂而皇之地停在了她的身前不遠處。
她杵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男人推開車門下車。
卓閻單手插在褲袋裡,步伐悠閒地佇足在她的麵前。
“走吧,帶你去吃飯。”
他拉起她的手,打開副駕駛座的門讓她坐進去。
他將車子啟動滑出醫院大門,晏芮扭過臉望向他。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
男人一手掌著方向盤,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上頭敲打著。
她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一緊,就連聲音也低了幾分。
“你不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
然而,他卻並沒有開口,隻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晏芮的身子驀地一僵,心裡明白了幾分,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
他能這樣準確地出現在她的麵前,若不是掌握了她的行蹤,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安彤……她死了……”
她的聲音低若蚊蠅,卻隻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這話裡,藏著試探。
男人聽到這話,並沒有過多的反應,隻是麵容冷漠地哼了一聲。
然而,這一聲,卻讓她的心猛地沉入了穀底。
晏芮坐直身子,扭過臉來目不轉睛地瞅著他。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不,我應該問,卓閻,你什麼時候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