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卷土重來!
冷肅清楚自己實力不足,貿然前去浮望山根本就是送死,可他彆無選擇。
還沒有到意欲期的修魔者也是需要休息的,就算再修煉,也不可能完全緩解身體的疲勞,夜夜不眠,隻會讓他日漸憔悴。而在每一個不眠之夜中,冷肅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青逸,想起那人溫暖的懷抱。
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隻是短短數月的相處,卻讓他如此深刻地記住一個人。並不是沒有人對他好過,這些好與青逸同樣都是有目的的,卻無法讓他這般愛恨交織。或許是因為那每一個熟睡的夜晚吧?那人的氣息進入他的睡夢中,無法消散。
冷肅很清楚,再這樣下去,等自己凝元之時一定凶險萬分,鏡或許會完全奪取他的身體。
坐等也是死,去浮望山也是死,還不如博上一搏,或許會在被凍死之前找到玉淩髓。
身在瀝血堂,就算玄冥月再照顧也不可能完全縮在山上修煉,瀝血堂中比他強又不明修魔真相之人太多,像他這樣天天縮在山裡一定會招人嫉恨。他在明敵在暗,在自身實力不足的情況,就算有玄冥月另眼相看,也擋不住其他人的敵意。他必須偶爾去做一些任務,以掩人耳目。
冷肅就這樣以掩人耳目為名下山,其實真正目的是為了去浮望山。
然而浮望山,比想象中要可怕。
冷肅並沒有真正接觸到修真界的可怕,不知道一個境界就是天差地彆。他隻見過諸如青逸玄冥月等人出手,餘下的境界都是在書中看到,根本無法切實體會到真正的修真高手是怎樣的強大。
不過是在半山腰,他便再也支撐不下去,倒在雪地中。
冰冷漸漸模糊意識,丹田內鏡又開始蠢蠢欲動,身體完全僵硬下來,再也動彈不得。
在融入冰雪前那一刻冷肅眼前晃過一個人的背影,就這樣離開他了嗎?也好,不再恨也不再怨,這樣就好。
然而,內心深處那最後的悵然是什麼?
那是熟悉的溫暖,如同那幾個月一般,四肢百骸被暖流包圍,心無比的放鬆,身體不由自主地縮在某個人的懷中,手掌下意思地抵在那人胸口。既想要接近,又不敢過於接近。
火光閃爍,冷肅猛地睜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讓他朝思暮想的臉,依舊是那樣冷漠無情。
他發覺自己縮在那人懷中,手掌抵著他的胸口,溫暖的氣息包裹著他的身軀。
原來,一切都不是夢。
“青逸師兄,他醒了!”一個憨實的聲音傳來,冷肅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魁梧卻生得老實的男子坐在青逸身邊。
冷肅眯眼,他發現自己竟有些看不清此人,並非看不清他的麵貌,而是那人周身的氣息讓他覺得此人仿佛置於雲裡霧中一般,遙不可及,又極為貼近。
“看見了,”熟悉的聲音響起,“青炎師兄,你才是師兄。”
聲音很淡,很平靜,卻讓人安心。
一個女人的聲音插進來“可算醒了,因為這家夥,我們一整天都沒有進展!”
雙眉緊皺,那個獨來獨往的人,身邊什麼時候有了這般看似關係十分親密的人?為什麼,這麼不舒服!
“明日會抓緊時間幫你找。”青逸回應了夜媚嫿後對冷肅說,“你所說的要比我強,就是這樣被埋在雪中凍死?”
少年驀地臉紅了起來,那般的難堪和憤慨。明明他從來都不在意彆人輕視甚至侮辱的語句,彆人看不起他,他看不起回去便是。可這一刻,他竟是那樣想要反駁,卻找不出想要反駁的話。
青逸起身道“我送他下山,很快來找你們。”
“喂!浮望山千裡內沒有人煙,你要送到什麼時候?”夜媚嫿不滿意了,她身體不比修煉了至陽功法的青炎青逸,在這山裡呆著絕對是酷刑。
青炎也說道“他功力太低,雖不知是如何跑到這半山腰的,可若是就此離開,哪怕隻是在山腳下,最多也隻能撐上兩三日。還不如讓他跟著我們,我用真氣護著他便是。”
冷肅不過煉體期,還未進入修魔的真正境界,不是修魔之人是看不出他究竟是修煉何種法門的。青炎雖然好奇青逸與他是什麼關係,但也想不到一個修真者會與修魔者有這般糾葛。夜媚嫿倒是看出點端倪,不過同為修魔,對方又不過是個剛入門的小孩,她自然不會戳破。但若是因為冷肅耽誤自己太長時間,她可是不願意的。
青逸思量片刻後道“那就多謝師兄了。”
冷肅也沒有說話,雖然不知這幾人來這裡做什麼,但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能找到玉淩髓的機會。果然天不亡他,終究還是給了他一絲希望。
青逸瞧著冷肅心中百味雜陳,以他的眼光閱曆當然看出冷肅已經開始修魔了,更是發現他的鏡已經被暫時禁製起來,而冷肅會來浮望山的目的一定與他相同,都是為了玉淩髓。
他心中有太多疑問,他是怎樣禁製的鏡,是誰教他修魔,又是誰讓這樣一個不過煉體期的少年獨身前往浮望山?是誰,這般對待冷肅?如果不是他恰巧在此時來浮望山,隻怕此生再也見不到在這個讓他牽掛萬分的少年了。
千言萬語在外人麵前都說不口,到最後隻變成一句“你功力這麼差,是怎麼走到這兒的?”
不是沒有武林人士來浮望山挖取寶玉,可煉氣化神以下的人皆抵擋不住這山脈的嚴寒,走到山腳下已經是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