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上升時產生的失重感讓金不煥和薑祥雲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想要去抓什麼東西。
奈何,電梯裡除了光滑了牆麵,並沒有能抓取的東西。
所以,兩人最後能做的就是緊緊的貼著牆麵。
不多時,電梯抵達五樓。
隨著電梯門被重新打開,金不煥和薑祥雲二人首當其衝,率先跑了出去。
第一次的乘坐體驗,讓兩人感覺很不好。
曹子建見狀,不由笑了笑。
“尊敬的客人,你們的房間在裡頭,請跟我來。”齊輝說著,便是在前麵帶路。
隻是在經過走廊拐角處時。
另外一側剛好有人走了出來。
隻聽得‘砰’的一聲。
兩人誰也沒有看見誰,直接撞在了一塊。
跟齊輝相撞的是一個看著四十有餘,帶著一副眼鏡,穿著大棉服的中年男子。
隨著兩人碰撞,那中年男子一個後退,跌坐在了地上。
不僅鼻子上的眼鏡掉了下來,就連他手裡拿著的畫卷也是滾到了一旁。
隻是對方並沒有去管自己的眼睛,而是率先將那幅畫卷給重新拿到了手上。
“對不起,對不起,您沒事吧?”齊輝也沒看清跟自己相撞的是誰。
想著能出現在飯店五樓的,肯定是彙中飯店的客人。
先道歉,準沒錯。
“沒事。”中年男子回道。
可能是這聲音讓齊輝感到有些熟悉吧,趕忙抬眸朝著對方看去。
當看清中年男子的長相後,齊輝臉上的歉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慍怒:“老夏,你特麼又偷摸著溜進飯店了是吧?”
“齊經理,誤會。”老夏將眼鏡戴好後,解釋道:“這次我可不是偷摸著溜上來的,而是您店裡的客人專門喊我過來的。”
“胡說。”齊輝一臉不信道:“本店的客人,非富即貴,會喊你過來?”
“是真的,齊經理。”老夏開口道:“那客人跟我在一茶樓認識,聽到我手頭有幅字畫要出手,於是,就讓我拿到這給他看看。”
“您要不信,可以親自去問他。”
“他就住在508,是從京城那邊過來的先生。”
對於客人,齊輝哪敢去過問。
見對方答得認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他也隻能作罷。
這就像趕蒼蠅般的趕起了對方:“滾滾滾,下次彆讓我在這飯店看到你。”
老夏沒有吭聲,這就準備離開。
“等等。”
而就在這時,曹子建出聲喊住了對方。
從對方第一時間並不是去撿自己的眼鏡,而是那幅畫卷。
他多少已經猜到,這畫卷應該有點東西。
“嗯?”老夏腳步一頓,疑惑的看著麵前這個衣著得體的青年。
“對方沒看上你手裡的字畫作品?”曹子建問道。
“不是。”老夏搖頭:“對方隻是嫌我要的價格太高,沒談攏。”
“多少錢?”
“一千大洋。”老夏答道。
聽到如此高價,齊輝率先出聲道:“老夏,你想錢想瘋了?還是說,你這畫是用金子畫的?居然要一千大洋?”
對於齊輝的嘲諷,老夏沒有接話。
“誰的作品?”曹子建則是問道。
“任伯年,不知道您是否認識?”老夏開口道。
曹子建可是獲得過任伯年的人物畫能力,不可謂不熟悉。
不過他嘴上卻是答道:“有所耳聞,可否打開讓我看看?”
“可以。”老夏痛快的答應下來。
他來此,就是為了出手這幅畫的。
加上對方在知道自己的報價後,還堅持要看,說明是有意向的。
說不定,能達成交易也說不定呢。
“那走吧,去房間裡。”曹子建道。
“公子,不用這麼麻煩。”老夏擺手道:“這是立軸畫,我直接在這裡打開給你過目。”
說著,老夏將畫卷打開,立於自己的身前。
這畫長約一米八,寬一米二。
是幅花鳥畫。
畫麵構圖飽滿,留白巧妙。
以淡墨揮筆寫樹,層次分明。
雙禽則重點刻畫了頭、眼、爪,以表現精神。
畫中玉蘭枝乾蒼勁扭轉,猶如潛龍飛天,玉蘭花朵正反錯落,濃淡有致,落筆大膽而肯定,運筆精嫻。
正所謂一法通,萬法通。
曹子建先前就獲得過任伯年的人物畫能力。
所以,當看到這幅花鳥畫的第一眼,就肯定是任伯年的真跡無疑。
因為任伯年不管是人物畫,還是花鳥畫,都蘊含著那種“逼肖”對象、忠實於現實的“真”的精義。
不僅注重形似,更注重神似。
曹子建已經有些明白,對方為什麼不肯花一千大洋收這幅畫了。
並不是說,這幅畫的藝術水平不夠。
更多的還是距離任伯年過世,還不到三十年的時間。
要知道,在19世紀90年代,任伯年創作了大量作品。
保守估計,這會任伯年的畫作,最少還有兩千幅存世。
任何東西,一旦多了,價值上就要受到影響。
這也是為什麼,即便這會任伯年在淞滬小有名氣,但其畫作卻是很難賣上價的重要原因。
隻是這一千大洋的價格,在彆人看來十分離譜,但是對於曹子建而言,完全可以接受。
首先是任伯年生平創作以小幅作品居多,如此巨幅力作實為罕見。
其次是,現實世界任伯年的存世畫作並沒有如此誇張。
曹子建這就象征性的跟對方進行了一番討價還價。
“一千大洋,一分都不能少嗎?”
“公子,不瞞您說,本來我是壓根沒打算賣這幅畫的,奈何,家裡老伴生病,急需一筆錢,迫不得已,隻能賣畫救老板。”老夏搖頭。
曹子建沒去糾結對方話裡的真實性,這對他無關緊要。
又確認了一番後,見對方真的沒有要降價的意思,也不磨嘰了,道:“行吧,一千大洋就一千大洋,我要了。”
齊輝看著曹子建跟老夏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情況,暗暗慶幸剛才沒有讓打手對曹子建出手。
不然恐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畢竟舍得花一千大洋買一幅字畫的‘狠人’,花一千大洋整死自己,那也很正常。
此刻,曹子建在他心中,已經被貼上了完全不能惹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