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到,門口的兩道鐵門這會是敞開的。
隨著張好好將車停好後,曹子建下車。
一眼就看到了在庭院遮陽傘下坐著的一個老外。
該老外頭戴高禮帽,蓄著兩撇大胡子,身上則是一襲晨禮服。
此刻,正在喝不知道是茶還是咖啡,總之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十分之優雅。
“哈登先生。”王楚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門口朝著對方打起了招呼。
查理哈登看了一眼王楚,微微點頭道:“米斯特王,進來坐吧。”
得到對方的允許後,王楚這才領著曹子建和張好好來到了庭院。
“這兩位是?”查理哈登問道。
“哈登先生,這位是張好好,張公子,對您手頭要出手的那幅畫有著濃厚的興趣。”王楚介紹道:“這位則是曹子建曹公子,對您南京路的那間商鋪有興趣。”
“哦,你們華國人辦事果然有有效率,昨天吩咐你的事,今兒就給我找了兩買主,不錯,不錯。”查理哈登讚許道。
“哈登先生,這不是您的東西需求量高嘛。”王楚賠笑道。
不得不說,馬屁這玩意,對於任何人種都適用。
聽著王楚的話,查理哈登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去了。
“來吧,隨我進屋。”查理哈登這就在前麵帶路。
一進入室內。
木製浮雕,彩繪玻璃,琺琅瓷磚,無一不透露著豪華。
“那幅畫就在那茶幾上,你自己看吧。”查理哈登指了指沙發邊上的茶幾開口道。
張好好點頭,看著茶幾上沒有水漬和雜物後,這就將畫卷給小心翼翼的打開,平鋪在了茶幾上。
這幅畫長一米二,寬五十公分,是幅設色絹本立軸畫。
畫的是平坡清泉,板橋孤村,丹楓似火而青山如碧。
山間白雲湧動,落霞滿天,遠峰若染。
鈐印:劉度之印、叔憲。
題識:張僧繇畫法,劉度。
經過一番端詳,曹子建發現,雖然說是張僧繇沒骨畫,但細看之下,還是帶著藍瑛一派的繪畫風格。
雖清麗細縝但氣象雄偉。
畫作沒問題,那自然就是談價格了。
曹子建在一旁聽了一陣後,發現這查理哈登的報價是五千大洋。
說實話,這價格對於劉度的畫作來說,偏高了一些。
張好好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這會正在跟對方討價還價呢。
這就使得曹子建有空打量起屋內大廳的布局和擺設。
這一看,讓曹子建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東西。
隻見在角落貼著牆壁的一個櫃子上,擺放著一個燈座。
這燈座的燈罩都沒了,就剩下一燈座和燈座上孤零零的一盞白熾燈。
說是燈座,其實就一花瓶。
高有40公分,瓶子的底徑12公分。
該花瓶,撇口,長頸,溜肩,鼓腹,圈足,形似橄攬。
外國人比華國人更喜歡台燈。
尤其是華國陶瓷的各個品種到國外,經常會變成台燈座。
一般需要把瓷瓶或者瓷罐底部打個眼,方便電線的穿過。
但是給瓷器打眼是個技術活。
不會鑽很容易將瓷器給鑽碎了。
俗話不是說嘛,沒有金剛鑽,彆攬瓷器活。
而曹子建麵前這個‘燈座’的電線不是從瓶底穿過去的,而是在外頭耷拉著,顯然,並沒有被人打過眼。
這也就確保了這件瓷瓶的完整性。
整個瓶身白潔的外壁以粉彩繪飾果實累累的桃樹和嬉戲穿梭的蝙蝠。
“粉彩蝠桃紋。”曹子建認出了這是華國充滿吉祥寓意的紋飾。
“一個桃子,兩個桃子...”
像這種紋飾,一直有著‘雍八乾九’的說法。
即雍正時期一般是畫八個桃子,乾隆時期則是九個。
所以,這會的曹子建正在數瓶子上桃子的數量。
最後,曹子建得到的結果是八個。
“清雍正粉彩蝠桃福壽紋橄欖瓶?”由於隻是遠遠的觀望,沒有上手,曹子建也不敢妄下結論。
但如果真是雍正粉彩橄欖瓶的話,那這價值,就不可估量了。
因為在經曆了清王朝覆滅、外敵入侵等風雨飄零的歲月後。
華國的珍寶瓷器有的葬身戰火,有的則散落民間或流落海外。
這其中,雍正官窯粉彩瓷器傳世極少。
瓶類的作品更是極為罕見。
眾所周知,同類型的瓷器,在價值上的排序一直是一瓶二罐三盆四碗。
瓶子一直是瓷器中價值最高的存在。
究其原因,除了難燒製以外,同樣的花紋畫在盤子上和瓶子上是不一樣的。
同書畫繪畫不同,瓷器繪畫分兩種情況。
一種是畫在平麵上,如瓷板畫。
但瓷器大部分是實用類的器皿。
最接近瓷板的就是盤子了。
所以瓷器中,中大號一點的盤子也叫賞盤,就讓你看的。
另一種就是畫在曲麵上,比如碗。
你在碗裡畫畫,這碗不是個平麵,把紋飾畫在碗裡是很滿的。
所以就出現了一種過枝的畫法。
它所繪的花卉由碗裡的裡部越過器口畫到外沿上。
在瓷瓶上畫畫更複雜,還涉及到如何構圖。
像橄欖瓶這種,中間大兩頭細的曲麵上。
原封不動的照搬平麵上的畫是行不通的。
還得根據器型的變化來改變瓶上的紋樣,讓視覺感到舒服。
據史書記載,景德鎮曾經生產過“粉彩橄欖瓶”,可是人們都沒親眼見過。
即便是現實世界,關於雍正粉彩橄欖瓶,目前發現的總共也就一件而已。
所以就顯得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