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看得入神的曹子建回過神來,擺手道:“不著急,在看看。”
“這有啥好看的?”金不煥疑惑。
曹子建也沒回答他的問題。
之所以留下來看完這出‘戲’,是因為曹子建已經結合對方的長相,年紀,還有如今乾的工作,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了。
那麻子臉中年男子正是以後淞滬三大亨之一的‘麻皮金容’。
同黃承乾一樣,黃金容也是甬城人。
兩人不僅是同鄉,據說還有點親戚關係在裡麵,隻不過這親戚隔得很遠。
對於黃金容,黃承乾一直都不是很待見的。
因為對方乾過太過齷齪的事了。
不過,黃金容卻十分眼饞對方的產業。
一直想方設法的想要吞並。
後來,黃金容確實做到了。
在31年的時候,黃承乾撒手人寰,銀行隨即宣告倒閉,大世界也是落入黃金容之手。
對方憑借大世界,每月不僅都有高達上萬大洋的收入,大世界也成了他安插籠絡徒子徒孫的重要場所。
不多時,黃承乾出來了。
看著大馬金刀坐在店門後的麻皮臉中年男子,黃承乾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隻是這抹厭惡很快便是被他隱藏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堆滿笑容的臉龐,迎了上去。
“這不是金容老哥嘛?您來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黃老板,我也想跟你說來著,可是,您這手下完全不給我機會呀。”黃金容皮笑肉不笑的回應道。
雖然安保人員剛才已經將情況跟黃承乾說了,但此時,黃承乾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訓斥起了那四名安保人員:“你們怎麼回事?居然惹得金容老哥不高興。”
“還想不想乾了?”
那四名安保人員聞言,低垂著腦袋不發一言。
“黃老板,大世界現在已經不歡迎我的到來了嗎?”黃金容開口道。
“金容老哥,怎麼會?”黃承乾忙道:“您來大世界,大世界蓬蓽生輝,怎麼可能不歡迎呢。”
“那為什麼我來的時候,這些人跟我說,沒有入場券不給進?”黃金容質問道:“而你也不給我發一張,這不是不歡迎是什麼?”
“這不鬨誤會嗎?今晚的活動略顯枯燥了一些,我也是怕您對這些不感興趣,所以就沒派人通知您。”黃承乾連道:“還請金容老哥見諒。”
哪怕是淞滬的商業大亨,麵對如今隻是巡捕房小警長,還沒榮升華人警探長的黃金容,黃承乾還是將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
倒不是害怕那所謂的民不與官鬥,而是忌憚黃金容的媳婦。
淞滬青幫創始人之一的林貴生。
1877年出生的林貴生,18歲時就已經來淞滬打拚了。
憑借自己的頭腦和能力成功在淞滬經營了一家名為‘煙花間’的青樓。
使其發展成了供富商名流頻繁光顧的地方。
這讓她積累了不少的資源和人脈。
不僅如此,對方還組建了一個行業協會,將淞滬最有實力的風月場所老板結成了“十大姐妹”,共同進步。?
林貴生相中黃金容,就是看中了他巡警的權利背景。
畢竟租界裡出現華人巡警,還是比較稀罕的存在。
而後雙方互利互助,一個利用自己在青樓積蓄的人脈和資源,一個利用手中的權利,逐步將青幫發展壯大。
不僅這會的黃金容對林貴生言聽計從,哪怕是另外一亨,杜月生,也是在她的提拔下嶄露頭角的。
黃承乾見自己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黃金容依舊沒有起身要進去的意思。
無奈的他隻得將目光落到了那四名安保人員身上,嗬斥道:“你們四個,真的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居然連金容老哥也敢攔。”
“還不趕緊過來給金容老哥賠個不是?”
隨著黃承乾的話音落下,四名安保人員對著黃金容躬身道:“黃警長,是我們有眼無珠,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們的不是吧。”
四人口吻整齊劃一,給曹子建的感覺,好似這種情況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本來黃金容並不想就這麼算了的,但對方都這麼說了,如果還追著不放,那就有點太過刻意了。
這就一副大義凜然的做派道:“你們很儘職,這事我就不追究了。”
“黃警長海涵。”四人異口同聲道。
對於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黃金容十分享受。
畢竟在都是老外為主的巡捕房,他可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
黃承乾見黃金容起身,這就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金容老哥,那咱們裡邊請吧。”
黃金龍微微點頭,這就帶著兩個小弟步入了大世界。
至於腰間攜帶的手槍,黃承乾也沒讓人給其收繳了。
因為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加上黃承乾還是這個規矩的製定者,有最高的解釋權。
望著黃承乾和黃金容漸行漸遠的背影,曹子建朝著邊上隨行的王亞橋低語道。
“九哥,記住剛剛那個麻子臉中年男子的長相。”
“曹先生,這人有什麼不對嗎?”王亞橋問道。
“他將會是斧頭幫的死對頭之一。”曹子建沉聲道。
聽著曹子建如此肯定的語氣,王亞橋不解道“曹先生,此人不就一名巡捕嗎?”
“看得出來,此人功利心極強,不會一直久居人下。”曹子建答道。
“曹先生還會看相?”王亞橋訝然道。
“相比起看相,主要我知道他媳婦是誰。”曹子建開口道:“而且你也一定知道。”
“曹先生,我可不喜歡惦記人家媳婦。”王亞橋失笑道。
隻是,隨著曹子建下一句話說出,王亞橋臉上的表情徹底凝固住了。
“他媳婦就是林貴生。”
斧頭幫,作為跟青幫在淞滬搶地盤的存在,對於其高層都是有做過調查的。
林貴生是何許人也,王亞橋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