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些人都不了解,打聽了好幾個月才得知這印章很可能是乾隆的玉璽印出來的。”
“我就想著,這淞滬不是有很多腳盆國的商人嘛,就試圖拿這紙去蒙蒙他們。”
“誰曾想,還沒騙到他們呢,就先騙到了自己人頭上。”
知道了前因後果,曹子建笑了笑,這就朝著眾人告辭道:“得,那你們忙,我也有事要去處理,就先告辭了。”
“曹爺再見。”眾人齊聲應道。
唯有王伍,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就在曹子建跟他擦肩而過,準備離開小院的時候,王伍突然開口喊住了曹子建。
“怎麼了?”曹子建腳步一頓,扭頭看著對方。
“曹爺,咱們進草棚裡聊。”王伍開口道。
見對方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曹子建也是緊隨其中。
進入小屋後,王伍才開口道:“曹爺,剛才聽振哥說,你對華國的古玩很了解,我手上有一枚印章,是當初跟那紙張一同遺落在車上的,你看看有沒有興趣。”
“玉璽?”曹子建眉頭一挑。
“不是。”王伍搖頭:“是一個方方的,很小的一塊白色小石頭。”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枚印章,因為有印文,印文是四個字。”
“小石頭多小?還有,印文是哪四個字?”曹子建問道。
“兩個大拇指指甲蓋那麼大。”王伍答道:“至於什麼字,我這人識字有限,四個字隻認得其中兩個。”
“皇司。”
“皇司?”曹子建聞言,在腦海中快速搜索起跟這兩字相關的人和物。
隻是,搜索了老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而這會,王伍已經趴在一張竹板床下,開始翻找了起來。
可能是東西藏得太好,也可能是那物件太小。
好一會,王伍才從床底爬了出來。
而他的手上,已經多出了一個包裹得很嚴實的小棉布。
“曹爺,您看看。”王伍將手中的小棉布遞給了曹子建。
曹子建抬手拖住棉布包裹,另一隻手將其解開。
看著其內刻有小動物的白石頭,曹子建瞳孔猛地一縮。
單單一眼,他就認出,此印章小歸小,但用料極為考究。
乃是用上等羊脂白玉製作而成。
玉色純淨無瑕,晶瑩潤澤。
玉石上雕刻的小動物,也不是凡物,而是一隻螭虎。
這隻螭虎身體盤臥,頭略伸仰,雙目圓睜,雙耳後抿,貼於腦後。
整個造型以生動而誇張的手法表現了出來。
要知道,螭虎在古代玉器中,主要象征權力和尊貴。
蔡邕《獨斷》中有描述:“天子璽以玉螭虎紐。”
秦始皇的傳國璽,其紐正是螭虎,象征至高無上的皇權?。
漢代人也非常崇尚螭虎,認為它象征著神武、力量、權勢和王者風範?。
“這雕刻工藝,這包漿,還有這玉質,以及老伍剛才說的‘皇司’....”一切的一切串聯在一起,讓曹子建的呼吸因為激動,開始變得有些粗重起來。
當即小心翼翼的將那枚印章拿在手上,查看起了印文。
這一看,曹子建雙眸爆射出了一道精光。
其上的四個字,乃陰刻篆書。
字體結構嚴謹大方,筆畫粗細均勻,深度一致。
當即,曹子建朝著還敞開的草棚大門開口道:“老伍,將門先給關上。”
王伍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印章肯定是個寶貝,當即也沒多問,趕忙先將門給關好。
而後重新來到曹子建的邊上,問道:“曹爺,這是誰的印章呀?”
“這不是‘司’,而是‘後’字。”曹子建指著印章上的‘司’字開口道:“因為印章上麵的字都是反著來的,‘後’字刻在印上,就被你誤認作了‘司’字。”
“所以,這四個字,正確的讀法是“皇後之璽”。”
“皇後之璽?”王伍聞言,訝然道:“皇後也能用璽?不是天子才能用嗎?”
“那得看在什麼朝代,以及這位皇後是誰了。”曹子建答道:“《漢官舊儀》上有這樣的記載,皇後玉璽,文與帝同,皇後之璽,金螭虎紐。”
“在西漢,女人的地位比較高,講究平起平坐。”
王伍腦筋轉得極快,一下就聽出了曹子建話裡的意思,道:“曹爺,所以,這是西漢某個皇後的印璽。”
“沒錯。”曹子建點頭:“根據我的判斷,很可能是西漢呂後所用之璽。”
“什麼?”聽到這話,王伍驚呼出聲道。
雖然說,他大字不識幾個,但是對於呂後是何許人也,還是知道的。
漢高祖劉邦的皇後。
劉邦稱帝後,沒享受多久就去世了,接下來的十五年,就是呂後控製政權的時間。
就連有著“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之譽的《史記》,其中就有一篇,也是唯一一篇單獨為女性做的傳記。
叫《呂太後本紀》。
可見呂後在曆史上地位的重要性。
“老伍,這印璽,哪來的?”曹子建問道。
“不瞞曹爺,就是跟那印著乾隆玉璽的紙張一同遺落在車上的。”王伍回答了一句,問道:“曹爺,你確定這是呂後之璽?”
“玉璽不是應該是很大一塊的嘛?這麼小,怎麼可能是真的?”
王伍這麼問,也無可厚非。
畢竟,清代那些皇帝的印章,在大小上,起碼是這枚的三四十倍。
“那是現在的玉璽製式。”曹子建答道:“他們將玉璽做大,是因為皇家要用厚重賦予印璽的威嚴性。”
“但古時候就不一樣。”
“過去,人們對印章的含義認識不深,使用也僅限於功能性,所以印章小就便於攜帶。“
“你看戰國時期有個叫蘇秦的人,身掛六國相印。”
“如果都是那種大印璽,那掛在他身上,連行動都不方便。”
“所以,古代的印璽都是很小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