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子建思量著那個房間的情況時,這房間裡,薛總管已經將下一幅畫作給展開在了曹子建和吳其州的麵前。
“算了,先不想那檔子事了,即便真的錦軍的人,他們的目標也隻會是載豐,而非我。”曹子建收回心思,將目光落到了那幅畫上。
這幅畫是立軸,不過尺幅很小,長48厘米,寬26厘米,隻有一平尺左右而已。
不過材質並非紙本,而是絹本。
絹,作為一種絲綢織物,質地輕薄且堅韌,能夠更好的展現出作品的精細度和藝術效果。
而且相較於紙本畫的簡單便捷,絹本畫的製作過程要相對複雜一些,它需要將絹繃在畫板上進行繪製。
除此之外,絹本材料還有幾個顯著的特點,如細膩、光滑、易於著色等等。
當然,紙本更適合表現華國水墨畫的意境和韻味。
所以,不管是絹本還是紙本,屬於各有千秋。
並不是說,同一個畫家,絹本的作品一定就比紙本更貴,主要還是看作品其內潛藏的文化價值和藝術水平。
曹子建先是整體掃了一眼。
發現這幅畫沒有前麵幾幅那般,有著各方的印章。
整幅畫,隻發現一枚作者的朱印。
“章侯。”曹子建心中自語了一句,這就看起了畫上的內容。
圖中一立石崛起,其後有水仙一株。
石邊野草數叢,水仙與立石高度相近。
此種構圖,空間表達十分清晰。
水仙右側葉子中段被立石遮擋,花朵又掩映在葉後。
畫麵底部石縫中隱約可見水仙根部,其色白,與頂部花朵共同構建完整的水仙形象。
水仙造型忠實於自然,花朵盛開者飽滿,未開者渾圓,長葉穿插,編織巧妙。
設色整體采用雙鉤填色,用色古雅,枯葉部分色彩過渡自然。
所用線條都十分挺立,花瓣邊緣更是勾勒細致。
石上以淡墨暈染出明暗對比,其上加粗點,先濃墨而後石綠,看似突兀,卻與葉色相得益彰。
“此種墨底加色的點苔法,正是陳洪綬最常用的技法之一。”曹子建一邊鑒賞著,一邊在心裡分析了起來:“石頭線條的筆法與水仙相隔霄壤,折筆從容,彆於水仙的端莊穩重,而天真自然。”
“結合印和絹的情況,錯不了。”
陳洪綬,字章侯,會稽人,明末繪畫大師。
遍觀整個華國繪畫史,可以說,他是對高古之境最迷戀的一個畫家。
少時師承藍瑛,被藍瑛評價為“天授奇才”。
周樹人先生也曾評價其作品為“一代絕作”,在人物畫方麵的成就,甚至超越仇英、唐寅?二人。
等到曹子建將目光從畫作上移開的時候,他發現,吳其州居然已經跟載豐聊上了。
“這吳其洲鑒賞速度居然比我還快?”曹子建心中暗驚。
其實,讓曹子建不知道的是,吳其洲壓根就沒仔細甄彆這幅畫的真偽,而是匆匆掃了幾眼,決定先詢問價格再說。
如果報價過於‘離譜’,那他覺得,該畫也就沒有鑒定的必要的。
通過兩人的對話,曹子建已經得知,載豐對於這幅畫的報價是三千大洋。
這價格,讓吳其洲陷入了沉思,顯然,在思量這價格有沒有賺頭。
其實,相較於陳洪綬的水仙題材畫,這會,他的人物畫在市場上的歡迎程度更高一些。
一旦作品受到市場的追捧,那價格自然就會水漲船高。
如果這是陳洪綬的人物畫,這價格,吳其洲不會去想,隻需考慮這幅畫是不是真跡即可。
見吳其洲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載豐轉而將目光看向了曹子建,開口詢問道。
“曹公子,三千大洋,您覺得如何?”
曹子建見吳其洲一時半會也拿不定主意,加上這幅畫並不是非要不可,所以就開始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金先生,陳洪綬的人物畫被公認為其藝術成就的核心。”
“因為蘊含故事性、宗教或文化寓意,更易引發藏家對曆史背景和精神內涵的共鳴?。”
“相較之下,雖然其水仙等花鳥畫同樣精致,但題材的關注度與曆史評價更多集中於人物畫領域?。”
“而水仙題材多為小品,畫麵簡潔清冷,以“孤性客”的文人意趣為主?,偏向雅玩性質,受眾範圍較窄。”
“而且受限於題材的單一性.....“
聽到曹子建的這些話,載豐就明白曹子建要表達什麼了,所以沒等他將話全部說完,便是抬手打斷道:“那曹公子覺得,該畫應該什麼價呢?”
兩人的對話,將吳其洲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暗道:“這兩人現在是給我上演可以還價的戲碼?”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曹子建已經報出了自己的心理承受價:“如果是兩千兩百大洋的話,我就要了。”
“兩千二嘛?”載豐自語了一句,也沒有詢問吳其洲三千大洋是否接受的事,而是直接拍板道:“行吧,就按這個價格給你了。”
對於這個結果,曹子建也沒感到意外。
因為自己剛才那番話並不是胡謅,而是有理有據的。
看著曹子建跟薛總管交易的情況,整得吳其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這托到底什麼情況?這是打算一件都不想讓我入手?那這托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在憋什麼後手?”
隨著曹子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流程結束,載豐緩緩開口道:“薛懷,前麵幾件物品都是字畫,想必曹公子和吳老板看得也有些乏了,換個彆的物件吧。”
“是,老爺。”薛總管應了一聲。
這一次,薛總管從櫃子取出來的換成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看著那錦盒的大小,曹子建暗道:“該不會是慈禧的那方印章吧?”
“二位,看看這方印璽吧,乃慈禧老佛爺生前最愛之物。”薛總管將盒子緩緩打開。
其內裝的正是曹子建之前就在黃承乾辦公室見過的那方慈禧印章。
對於這印章,曹子建實在提不起購買的興致。
當然,將其收入儲物戒指,白嫖獎勵,他還是十分感興趣的。
隻是,不管是載豐還是薛總管,壓根不給他機會。
因為凡是他們取出的物品,都做到了物不離眼的地步。
最後的最後,曹子建也沒湊上前去看那方印章,而是在一旁默默等待下一件物品。
相比起曹子建的毫無興趣,吳其洲卻是一臉激動。
古代皇帝皇後的印章,在國外非常受歡迎。
因為在老外看來,這些印章就代表了睥睨一切,權利的象征。
不僅可以用來發號施令,更是彰顯至高無上權利的代表。
有這種想法也無可厚非,因為他們對於華國文化的了解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