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金老板會將這批東西賣給你,還是賣給我呢?”
“媽的?這是準備跟我杠上了?”曹子建聞言,心中暗罵道。
他也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
但麵對蘇軾的手卷以及武則天的除罪金簡,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讓載豐得利就得利吧。
想到這,曹子建深吸一口氣,平靜的回複道:“吳老板,那咱們可以試試看。”
就在曹子建做好跟吳其洲競價的時候。
下一秒。
吳其洲好似得了什麼大病一般,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我猜的果然沒錯,原來你們都在這等著我呢。”
一句話,整的屋子裡的眾人都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原來,吳其洲剛剛之所以要‘咄咄逼人’,除了想看第三個箱子裡的物品,也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測。
那就是曹子建到底是不是載豐請來的‘托’。
如今看來,必是無疑了。
按照吳其洲的個人猜測,之所以曹子建不讓他看第三個盒子內的藏品,就是為了讓他有期待感,從而出現雙方競爭的情況。
一旦自己出價比曹子建要高,那曹子建肯定就不要了。
到時候,自己就要付那筆巨款了。
“媽的,這金老板到底從哪請來的這個托?雖然看著比較年輕,但是那演技,卻是讓人無可挑剔,一言一行完全看不出是演的。”
“要不是我聰明,還真特麼的要上當。”吳其洲心中後怕。
不明所以的載豐此刻正一臉疑惑的看著吳其洲,問道:“吳老板,您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你還好意思問?”吳其洲冷哼一聲。
他覺得,既然對方都給他下套了,那自己就沒必要對對方如此客氣了,直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如此處心積慮的算計我,終有一天,你也會自食惡果。”
“吳其洲,注意你的言行。”薛總管聞言,立刻出聲喝道,他不允許有人對自家主子不敬。
可能由於太過激動,使得薛總管的聲音比以往來得還要尖銳一些。
“大清早忘了,你清朝皇室的身份在如今已經不管用了。”吳其洲嗤笑道。
對於載豐的具體身份,吳其洲是不知道的。
因為薛總管當初找到對方的時候,並沒有明說,隻是告訴他,自家主子是清朝皇室,手裡頭有批寶貝要出手,僅此而已。
“放肆。”薛總管實在有些忍不了了,直接朝著守在門口的齊心命令道:“齊心,將這個對老爺不敬之人拿下。”
齊心聞言,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
“我是淞滬古玩商業公會候補監事。”吳其洲見狀,趕忙自報身份道:“你們倘若還想再淞滬出售你們的藏品,就對我客氣一點。”
“否則,我能讓淞滬古玩行的人不收你們的藏品。”
齊心沒有理會對方的這些話,兩隻手猛地探出,就準備先將吳其洲給製服了先。
而就在這時,載豐的聲音緩緩響起:“齊心,退下吧。”
倒不是擔心以後自己的藏品找不到買家,而是載豐不想將事情鬨大。
正如吳其洲說的一樣,大清早忘了。
想要在這世道幸存下來,首先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
同時,載豐也明白了吳其洲為何會對自己出言不遜了。
這是將曹子建當成了自己請的人,目的就是為了將自己的藏品賣出一個高價。
不過對於這事,載豐並沒有跟吳其洲解釋。
因為以吳其洲對於自己藏品的砍價幅度,將來也不可能會成為跟自己一直合作的客戶。
既然以後沒有機會合作了,那多說也無益。
至於對方誤會這事,那就讓對方誤會去吧。
畢竟自己被人誤會的事情還少嗎?
比如大清朝的滅亡,很多遺老遺少都將其歸咎到了自己身上。
然而,唯有載豐自己知道,他接手清廷時,清廷不僅財政赤字達2億兩白銀,地方督撫離心傾向顯著,加上各地武裝起義頻發。
這些危機,早在慈禧時期就已經形成,根本不是他所能力挽狂瀾的。
對於這些,他都沒有解釋,更彆提這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了。
“吳老板,慢走不送了。”載豐開始對吳其洲下起了逐客令。
“哼。”吳其洲冷冷的目光從曹子建,薛總管,載豐以及齊心四人身上一一掃過,而後離開了房間。
隨著房門被重重的關上之後,載豐一臉歉意的朝著曹子建開口道:“曹公子,不好意思,明明你是真正的買家,卻被吳老板誤認為了是我請的人。”
“以吳老板在淞滬古玩行的影響力,你剛才入手的,以及這會即將要入手的那些藏品,恐怕想要在淞滬倒賣,就要變得困難重重了。”
“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反悔的機會,你可以選擇將剛剛買走的藏品退還給我。”
不得不說,載豐確實很善解人意。
隻是,這好不容易得到的絕品,曹子建豈有往外‘吐’的道理。
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出聲婉拒,而是準備利用這個機會,從載豐嘴裡問得一些關於吳其洲的消息。
起碼,要讓他確定一下,對方到底是不是跟盧芹齋合開‘盧吳公司’的那位。
當即,曹子建開口道:“金先生,這吳老板除了是淞滬古玩商業同業公會候補監事,還有什麼身份呀?”
載豐這就開始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跟曹子建說了起來。
“此人有一家盧吳古玩公司,該公司規模比較大,在淞滬古玩行內很有話語權,專門收購貴族私藏,地下出來的物品等等。”
“我就是在京城的時候,聽彆人說他開價十分合理,才想著來淞滬找他交易一下。”
“那曾想,跟我預期的相差太大了。”
“不過,此次淞滬之行我也沒白來,起碼結識了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