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上午的應聘結果,金不煥總算明白,為什麼曹老板要叮囑自己,考核通過者,不要直接錄用的原因了。
因為單單這一上午的功夫,考核通過者,就有三十六位之多。
其中,男性不多,僅有五人而已,剩下的三十一個人全都是女性。
倒不是男性通過率低,而是來應聘的大多都是女性。
之所以有這麼高的通過率,並不是說金不煥將招聘考核設的太過簡單了。
恰恰相反,他那些考核內容,在這會,屬於地獄難度。
因為單單其中認識字這一項,已經足夠難倒一大批人了。
更彆提珠算,口算這些了。
隻是,按照如今保健品店的規模,最多也就隻招十位店員而已。
如果真的考核一個錄用一個,那還在康瑞園門口等待應聘的那些人怎麼辦?
總不可能讓他們白跑一趟吧?
趁著上一位應聘者出去,下一位應聘者進來的功夫,金不煥朝著曹子建豎起了大拇指,低語道。
“曹老板,還是你考慮的周到,不急著公布結果,完美的避免了後麵那些應聘者爭先恐後的亂象。”
曹子建聞言,卻是微微搖頭。
因為他的真實目的並非這個。
隻是還沒等他解釋呢,下一位應聘者已經進入了店內。
曹子建見狀,這就閉上了嘴,將目光落到了那位應聘者身上。
這是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男子。
男子穿著十分樸素,但是卻掩蓋不住那張清秀的臉龐。
這種清秀,好似沒有沾染過半點世俗之感的那種純淨。
尤其是對方的眼睛,如同被月光漂白過的黑曜石,清澈透亮。
在搭配那頭短而直立的發型,使得整個人整體簡潔利落。
“你好,請先做個自我介紹吧。”金不煥開始按照流程走了起來。
“貧...我叫張全真,二十五歲,是來應聘這份工作的...”
金不煥還以為對方會有什麼下文呢,然而,對方已經不說話了。
“沒..沒了?”金不煥愕然道。
“對。”張全真點了點頭。
“其實,你可以再多介紹一些。”金不煥開口道:“比如自己有什麼長處,擅長什麼之類的。”
“這對於我們是否決定錄用你,有很大的幫助。”
“我會...”張全真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是好似有所顧慮一般,最後乾脆搖頭道:“沒有了。”
“好吧。”金不煥在心中默默給對方打了一個叉,但出於禮貌,他還是根據流程走了下去:“你上過學嗎?”
“沒有。”張全真十分實誠的搖頭道。
“抱歉,那你無法勝任我們這份工作。”金不煥開口道:“因為我們對於店員的首個要求,就是他得識字。”
“我識字的。”張全真接口道。
沒上過學,但卻識字,兩者其實沒有本質的衝突。
畢竟,很多大戶人家,都會直接請教書先生上門教自己孩子讀書識字。
比如金不煥,他也沒上過學,但是他認識字是一樣的道理。
隻是,在金不煥看來,這大戶人家的子弟,怎麼可能來自己這找工作呢?
所以,他的第一念頭,就是對方可能真的認識字,但十分有限。
當即,金不煥將考核的紙張遞給了對方,讓他照著上麵的內容念一遍。
讓金不煥沒想到的是,張全真居然一字未錯的全部給念了出來。
“難道跟我一樣?也是落魄人家的子弟?”金不煥心中這麼想著,嘴上問道:“口算,珠算這些怎麼樣?還有,能不能乾重力活?比如搬運一些貨物之類的。”
“口算可以,但珠算不會。”張全真也是有什麼說什麼:“至於搬運一些貨物之類的活,可以勝任。”
金不煥一邊將對方的信息給記錄下來,一邊問道:“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沒有了。”張全真搖頭。
“行,留下你的聯係地址,回去等通知。”金不煥開口道。
隨著張全真將自己的地址告訴金不煥後,金不煥直接在他的名字後麵,打了一個小小的叉。
顯然,此人不符合他的要求。
詢問地址,也不過隻是為了走個過場。
倒是曹子建,卻是默默的注視著張全真離開了康瑞園。
這個男子,曹子建還是很有印象的。
確切的說,是當初跟對方在一起的那個老道,讓曹子建印象深刻。
那個老道,正是曹子建去虹口區的時候,對方說自己渾身充滿浩然正氣,並且將一串流珠贈予自己的那位。
而此人,就是那天來找老道的那位小道士。
隻是,今天的他,同曹子建在那天看到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不僅褪去了身上的道袍,就連原本被他用一根木簪給高高的束在腦後的長發也被他給剪了去。
“下一位....”
。。。。。。
春風得意樓。
在該茶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一個鶴發童顏,身穿寬鬆道袍的老者正端著一壺茶水正在品茗。
“師傅...”
隨著一杯略顯渾濁的茶水下肚,一道清脆但帶著恭敬的聲音傳入了老道的耳中。
“全真,坐吧。”老道微微頷首,示意對方坐下。
張全真很聽話,這就坐到了老道的對方。
一老一少,誰也沒有再說話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直到壺中的茶水被老道給全部飲儘之後,老道才緩緩開口道:“全真,你比為師還有耐心呀。”
“師傅,全真做錯什麼了嘛?”張全真忙問道。
“你沒做錯。”老道開口道:“為師這是在誇你呀。”
“師傅,全真感覺不到您在誇我,反而好似意有所指。”張全真連道。
老道聞言,瞪了張全真一眼,沒好氣道:“你既然感覺的到,為何跟為師一樣,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