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正躺在床上,兩男一女則是坐在房間的桌子邊上。
正是曹子建等人。
之所以選擇在這暫時落腳,是因為天色已經開始蒙蒙亮了,而且這裡距離淞滬已經有段距離了。
來這裡,除了換一身行頭外,也是為了商議離開淞滬後,到底去哪落腳。
這會的曹子建已經摘下了臉上的臉譜,露出一張被他改變過妝容的麵龐。
至於李空兒也是換下了那套夜行衣,穿上了普通的服飾。
李雲飛看著李空兒,開口道:“丫頭,乾爺肚子有些餓了,你去街上給乾爺買幾個包子吧。”
“好的,乾爺。”李空兒應了一聲,這就出了房間。
等到房間被重新關上之後,李雲飛朝著曹子建開口道:“小曹,剛才由於趕路,一直沒機會問你,你為什麼要出手救李空兒?”
“老李,你相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曹子建反問道。
“老掉牙的東西,不信。”李雲飛很是直接道:“我隻知道,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就比如我當初要教空兒丫頭行竊手藝一樣,就是為了她能掌握一門本事,不至於餓死,這樣我臨老了,能有個人送終。”
“我也不信。”曹子建笑了笑:“我之所以當時救李空兒,是因為我跟那腳盆國人有過節,除此之外,李空兒的偷盜技術,我很欣賞,想著讓她給我做事。”
“讓她替你去偷東西?”李雲飛臉色一沉。
“對。”
見曹子建如此坦然的承認,李雲飛先是一愣,而後才開口道:“空兒丫頭雖然本事不錯,但跟我比起來,相差甚遠,你對她的恩,恐怕她暫時還不了。”
“這樣吧,你要偷什麼東西,讓我這老頭子替你取來,自此,咱們也算互不相欠。”
正所謂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雖然說,李空兒跟李雲飛沒有血緣關係,但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兩人之間已經產生了濃厚的親情。
李雲飛自然不想看著李空兒去冒險。
“老李,你行竊技術不凡,應該聽說過,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吧?”曹子建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
聽到曹子建這話,李雲飛大吃一驚,對方明顯話裡有話。
好半晌後,李雲飛才開口道:“小曹,你是想要改天換日?”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曹子建笑著接口道:“不過,我現在能力有限,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所以,需要像你這樣的人幫忙。”
“小曹,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除了偷,沒其他本事。”李雲飛自嘲道。
“我就是看中了你這一身的行竊本事。”曹子建笑道:“想著你在挑幾個好苗子,將你這一身行竊技術傾囊相授。”
“小曹,你見過哪朝哪代是靠小綹來改變這天的。”李雲飛搖頭道。
“確實,小綹變不了這天,但是有時候,小綹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曹子建開口道。
“而且,我不會讓你義務勞動,在培養小綹的這段期間,關於他們的費用我全包,但是你也得好生管教他們,不能讓他們看到街上有好東西就往自個腰包裡揣。”
“也就是給他們立下規矩。”
“一般培養一名小綹,最少需要兩年的時間才能出師,這可是筆不小的開銷,你確定?”李雲飛問道。
“確定。”
李雲飛看著曹子建一臉認真的樣子,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從衣服內兜掏出一枚錢幣,一邊在手上把玩著,一邊陷入了沉思。
對於這種在手中把玩錢幣,其實是很多老榮小偷)用來保持自己狀態和訓練手上功夫的一種方式。
畢竟行竊,除了腳上功夫以外,最主要的就是手上功夫了。
小偷的手,遠比普通人要靈活許多,可以做出許多人完全做不到的動作出來。
在比如現在的李雲飛,那枚錢幣被他一下從手背跳到手心,又從手心一下跳到手指縫裡。
隻是相比起李雲飛的手上功夫,曹子建的注意力卻是被那枚錢幣給吸引了目光。
這錢幣同銀元差不多大小,不過不是銀色,而是金色。
“老李,雖然如今你已經年過半百,但是這手上功夫好像一點都沒退步呀。”曹子建突然開口道。
這話讓李雲飛翻滾錢幣的手指一頓。
本來,他就不是為了在曹子建麵前賣弄自己的手上功夫,而是這麼多年養成的一個習慣。
就是每當遇到猶豫不決的事,他就會一邊在手上撥弄錢幣,一邊想事情。
此刻聽到曹子建這話,他也沒有去接話茬。
“老李,看到你把玩這錢幣,我也手癢,要不我來秀一招給你瞧瞧?”曹子建笑著攤開了自己的手,示意對方將錢幣給自己。
“小曹,你不會是看中了老頭子手上的這枚金幣了吧?”李雲飛笑著問道。
確實,曹子建正是看中了對方這枚金幣,但這會顯然不能承認,隻得麵色如常的答道:“老李,瞧不起誰呢?我剛剛帶你們過來的那輛摩托車,可是你這一百枚都換不到的。”
“呃....”這話,讓李雲飛頓時啞然,確實,那種載著四個人,還能騎行這麼快的物件,他真的是生平僅見。
最後也是將手中的金幣給推到了曹子建的跟前。
曹子建將那枚金幣拿在手中,簡單瞥了一眼後,道:“瞧好了。”
而後,讓李雲飛沒想到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那枚金幣居然像變戲法一般直接消失在了曹子建的手掌心。
“這...這...”李雲飛聲音有些顫抖道:“你..你這什麼手法?”
他自問自己的手上功夫已經十分了得了,但也完全做不到像曹子建這般,居然能將錢幣變得消失不見的動作。
“老李,你還得練。”曹子建笑著一翻手,那金幣此時被他夾在了中指和食指的指縫間。
“我...我都練了快五十載了,也完全做不到像你這樣呀。”李雲飛愕然道。
“要不,你將這金幣當做學費,我教你?”曹子建笑道。
原本,曹子建隻是一句玩笑話,但是,李雲飛居然當真了,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曹子建沒想到,李雲飛這大把年紀了,居然還想著進步。
一時之間呆立在了當場。
因為他用的根本不是手法,而是儲物戒指。
世間僅此一枚,這可怎麼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