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來得都比較早。
六點不到的時間,航行在江麵上的長崎丸就已經被夜色給徹底的籠罩。
不過,相比起海上的靜謐,船上卻是十分熱鬨。
尤其是四樓的餐廳,這會已經屬於座無虛席了。
乘客們開始享受著他們的晚餐。
曹子建沒有選擇下樓吃飯,而是平躺在自己三等客艙內的一張簡易上下鋪上,閉目養神。
根據他的推測,這會長崎丸剛剛行駛到位於淞滬北部黃鋪江與長江交彙處的烏淞口。
距離抵達東海中心區域,估摸著還有六十海裡的樣子。
按照這艘客輪目前的行駛速度,最少還要繼續航行五個小時。
也就是說,想動手,那也得等五個小時。
所以,養足精神是必須要做的一件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6點五十分。
一道開門聲傳入了曹子建的耳中。
緩緩睜開眼睛的曹子建發現,同客艙的幾個腳盆國人吃完飯回來了。
“現在應該屬於船上工作人員還有乘客最興奮的時間,不利於自己布置行動,繼續躺著吧。”曹子建心中暗暗評估著。
就在他閉上眼睛沒一會。
忽然——
曹子建聽到樓下傳來了一道很輕微的聲響。
有點類似打木樁的聲音。
當即,曹子建側了側身子,發動了心如明鏡。
“草?這是整得哪一出?”看著樓下的情況,曹子建眉頭微皺。
隻見剛剛還十分空曠的長崎丸五層,這會居然有幾十個人正在如火如荼的搭建場地。
負責監工和指揮的也算是曹子建的老熟人了,三井建一。
該場地占地約莫三十多個平方的樣子,鋪設了一個離地0.5米的圓形木質台麵。
在這台麵的邊緣,還設有麻繩圍擋,四角立木樁固定。
“這怎麼跟現實世界那種ufc的擂台有點相似?”曹子建暗道:“難道這就是山間田記口中的一等艙特彆演出?”
看著這一幕的曹子建,也沒了閉目養神的心思,開始關注起樓下的情況。
隨著場地被完全搭建完成,曹子建已經肯定,這丫的就是一個擂台。
三井建一正一臉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開始命人將一等艙客人全部喊了過來。
一等艙的客人並不多,僅有三十八人而已。
其中就包括山間田記。
這些人從穿著打扮上就可以看出,都不是差錢的主。
原本,這些客人都有些奇怪三井建一喊他們過來作甚,但是隨著三井建一的一番述說。
曹子建就注意到這些人臉上的疑惑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興奮之色。
不明所以的曹子建開始繼續關注著。
很快,一男一女在幾名手持家夥事的看守下來到了這邊。
那女的因為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粉末,曹子建也不確定對方的實際年齡。
不過那身和服和腳上的木屐,典型的腳盆國女性的打扮。
至於那名男子,三十出頭的年紀,留著一頭到達肩部的長發,也沒有盤起,麵色有些蠟黃,臉上胡子拉碴,好似根本沒有心思去打理一般。
男子的穿著也不屬於腳盆係,而是很華係。
一襲灰色對襟長袖,身下是一條黑色的麻褲,腳上踩著一雙千層底布鞋。
隨著兩人出場,在三井建一的示意下,開始一前一後來到了那臨時搭建的舞台之上。
曹子建能明顯感受到,那和服女子登台的時候,場中眾多客人都是一陣歡呼。
至於那男子登台的時候,台下眾人卻是噓聲一片。
等到兩人站定,三井建一又在那開始嘰裡呱啦的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總之,現在的曹子建,感覺自己在看一部無聲的電影。
不多時,三井建一的廢話終於說完了。
曹子建看到,他的手下開始拿出一些事先準備好的紙條開始分發給那些一等艙的客人。
雖然曹子建的聽力無法穿透上下層,但是他恐怖的目力卻是能夠看清紙條上記錄的內容。
這紙,不僅是一張下注單,同時也簡單描述了台上二人的一些基本信息和本次比擂的基本規則。
男的名叫陳衝,華國人,擅長武器為長槍。
女的叫月下美惠子,腳盆國人,擅長武器為武士刀和短刀。
然後就是本次擂台比試的規則。
除了熱武器以外,不限製任何武器。
勝負判斷也很簡單,要麼一方主動認輸,要麼掉出擂台區域,要麼身死。
場上也沒有所謂的裁判,全憑兩人自由發揮。
直到分出勝負,這場比試才算徹底結束。
再然後就是兩人的賠率。
陳衝是1賠0.5,即壓陳衝100元,如果陳衝在此次比試中獲勝,押對者可獲得五十元的獎勵。
月下美惠子是1賠4,即壓月下美惠子100元,如果對方獲勝,那就可以獲得400元的獎勵。
“果然是比試,隻是,這三井建一不是說過,他們家的這艘長崎丸,華人不得入內嗎?怎麼這陳衝卻可以上來?甚至還要跟一個腳盆國女子打擂。”
就在曹子建困惑這些問題的時候,那些手持下注單的客人已經開始在單子上寫上了下注的金額。
曹子建掃視了一圈,發現雖然陳衝的賠率比較低,但是場中絕大數人還是都將籌碼壓在了他身上。
這也無可厚非。
在力量上,男性天生就有著優勢。
加上月下美惠子給眾人一種嬌弱無力的感覺。
即便是曹子建,隻有這些簡單訊息的情況下,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壓陳衝會贏。
“山間田記這老小子,可真夠雞賊的。”曹子建看著山間田記下注的籌碼,暗道了一句。
這老小子是兩邊都下了注。
陳衝他壓了一千日元,月下美惠子他壓了五百日元。
如此一來,不管最後的結果是陳衝贏,還是月下美惠子勝利,他這下注方式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奈何,三井建一並不是傻子,早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
等到統計下注金額的時候,看到山間田記的下注單,立馬將其給重新拿給了山間田記,讓他二者隻能選其一下注。
山間田記無奈,最後隻能選擇了陳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