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佟彤這般,曹子建知道,自己的天降祥瑞已經奏效。
為了不拖延時間,曹子建開口道:“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佟彤。”佟彤答道。
“你跟這人認識嗎?”曹子建指著陷入昏迷的葉大俊,問道。
“不認識。”佟彤搖頭。
“為何你會隨身攜帶一把匕首?”曹子建繼續問道。
“防身自衛之用。”佟彤道。
正常情況而言,這嘉獎儀式的安保十分嚴謹,不會有什麼危險才對。
對方不辭辛苦的帶把匕首入場,隻是為了防身自衛?
這讓曹子建感覺,佟彤身上肯定發生過一些對她造成影響的事。
這就試探性問道:“是不是因為早年發生在你身上的一些經曆,讓你感覺帶著匕首更有安全感。”
“是。”佟彤點頭。
“果然...”曹子建暗道一句,道:“跟我說下你的這段經曆。”
“我出生自津門,父親是一名船夫.....”佟彤這就將情況跟曹子建詳細說了起來。
原來,在八年前,佟彤的父親在碼頭上跟洋行的商人發生了一些矛盾。
佟彤的父親氣不過,出口罵了幾句‘洋鬼子占領著華國碼頭’之類的言語,這就被津門租界內的巡捕給抓進了牢房。
她娘聞聽此事,第一時間就去牢房看望她爹。
隻是,從牢房回來之後,佟彤問他娘,她爹怎麼樣了,她娘非但沒有說,整個人還變得有些魂不守舍。
甚至還沒來由的讓佟彤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當時的佟彤也不知道他娘說這話到底怎麼回事。
直到第二天,她發現,她娘居然吊死在了房梁上。
隻是,還沒等她來得及傷心呢,之前逮捕他爹的幾名洋巡捕剛好找上門。
跟洋巡捕一起過來的還有她爹冷冰冰的屍體。
雖然洋巡捕說她爹是畏罪自殺,但是佟彤從他爹身上滿是傷痕已經知道,他爹是被他們給活活打死的。
即便當時的佟彤還不過十六歲,但是從小就見慣了洋人在租界內囂張跋扈的她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跟這些洋巡捕抗衡,所以能做的就是忍。
忍到日後自己足夠強大之後,才有複仇的希望。
佟彤是這麼想的,奈何洋巡捕可沒有打算放過她的意思。
見佟彤長得不錯,起了侵犯的心思。
要不是當時剛好有一位名叫‘艾姐’的路過,救下了她,已經遭到那群洋巡捕的毒手了。
也正是從那之後,佟彤在艾姐的教導下,養成了隨身攜帶匕首的習慣。
這樣在最無助的時候,即便無法反抗,還能做到自殺的目的。
曹子建清楚,這會,租界區域最廣的其實並不是淞滬,而是津門。
自鴉片戰爭開始,津門在被迫開辟為通商口岸之後,曾被九個國家先後在津門強占了租界。
加之這租界麵積太過龐大,即便清政府被推翻,北洋政府也無法管轄。
所以,在津門租界內,幾乎就是洋人說了算。
洋人在裡麵殺幾個華人,根本引起不了一點的波瀾。
“你說,你這身本事都是那艾姐教的?這艾姐全名叫什麼?”曹子建問道。
“從我認識艾姐起,她就讓我這麼喊,我也沒問過她的名字,所以我也不知道。”佟彤搖頭。
“是她帶你離開津門,來到淞滬的?”曹子建繼續問道。
“對。”佟彤點頭。
“按照你說的,這艾姐本事不小,那你怎麼會淪落到在新世界舞廳當舞女?”曹子建開口道。
“這新世界舞廳是艾姐在淞滬的產業,其內大多數工作人員都是艾姐早年收留的對象。”佟彤開口道:“她們跟我的遭遇差不多,不是孤兒,就是跟洋人有血海深仇的。”
“所以,這艾姐的目的是?”
佟彤答道:“艾姐跟我們說,想要將這群天殺的洋人趕離出華國,挽救民族危亡,實現民族獨立,就必須反對帝國主義侵略和維護國家主權,同時打擊封建軍閥統治。”
這番話,讓曹子建腦海中不自覺的蹦出了一個口號:‘外爭國權、內懲國賊’。
該口號將反帝與反封建結合,推動了工人罷工、學生罷課、商人罷市等大規模群眾運動。
“這件事,難度很大,除了武裝力量以外,情報也是重中之重。”佟彤繼續道。
“而新世界舞廳,作為租界內相對高檔的舞廳,每天都會吸引淞滬和外來的上流人士光顧。”
“我們舞女就可以趁著陪酒的時候,偷聽他們的聊天內容,將聽到的一些重要訊息給記錄下來。”
“以便一些行動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