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勳忍著叮咬,把耿稚再次趕跑,
回營把軍馬重新拴好,
派人去給軍馬刷虱子,
又命醫者給抓馬滾泥的士卒除跳蚤抓螞蟥,
這一番折騰下來,
天整個都亮了,
征北將軍劉雅也出現在了營門口,
看著大營之內一片的狼藉,
問道,
“這…,
這還是我軍的大營嘛?
快帶我去見騎兵將軍。”
劉雅沒有下馬,
直接到了劉勳的營帳前,
高聲喊道,
“騎兵將軍,
這裡昨天是又經曆了一番惡戰嗎?”
劉勳頂著兩個熊貓眼站起身來,
將劉雅迎了進去,
說道,
“惡戰?
確實是惡戰,
不過是惡心的惡。
那個耿稚啊,
你是不知道,
太惡心了,
什麼馬蜂野豬跳蚤虱子,
都成了他的利器,
這一天晚上啊,
我是一下都沒敢合眼睛哪。
你來得正好,
你來了,
我就能出去抓那小子了。
走走走,
和我去見殿下。”
兩人再次起身,
來到了劉粲的營帳,
好在劉粲的營帳修在高台上,
沒被水給淹沒了,
但也是被一晚上的動靜吵得沒睡個踏實覺。
見到劉雅進來,
劉粲直接攤牌,
說道,
“征北將軍可以和中山王講,
這黃河以南,
將來都是他的防區。
不知道這樣,
中山王滿意不滿意?”
劉雅笑了笑,
說道,
“殿下這是哪裡話,
中山王始終是殿下的臣子,
殿下指到哪裡,
他就打到哪裡,
如果不是怕殿下誤會,
中山王早就從潼關趕過來了,
隻要殿下一聲令下,
中山王立刻帶大軍陳兵南岸。”
劉粲點了點頭,
果然,
劉曜要得隻是河南之地。
這樣的話,
一切還都有的商量。
想清了來去,
劉粲說道,
“昨夜孤一時大意,
被李矩趁虛而入,
丟了孟津大營,
諸軍皆人困馬乏,
不知道征北將軍能不能打一個前鋒,
為我軍奪回孟津大營?”
劉雅笑了笑,
說道,
“殿下,
臣現在就是您的先鋒,
您現在是大軍的主帥,
您的話就是聖旨,
您讓臣去,
臣自然是要去。”
劉粲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
隻要好處給得夠,
他們還是能想起自己也姓劉的,
“那就有勞征北將軍打頭陣了。”
看著劉雅被派了活,
劉勳趕緊站出來,
說道,
“殿下,
臣這口氣不能再忍了,
臣請命去抓拿耿稚,
以報羞辱之仇。”
劉粲沒有直接答應,
而是看向劉翼光,
問道,
“貝丘王,
你怎麼看?”
昨天劉勳救了他一命,
今天他自然也要向著劉勳說話,
不然容易沒朋友,
現在在漢國,
要是沒朋友,
可就不是做個孤臣,
而是做個孤墳了。
“臣以為,
騎兵將軍說得有道理,
這耿稚不但是辱了騎兵將軍,
還羞辱了殿下,
這就是羞辱了漢國,
要是昨天的事情傳出去,
那殿下的顏麵何在?
威嚴何在?
若是再被那些宵小之輩拿去扭曲捏造一番,
又不知道能傳出什麼謠言來。
畢竟連殿下這般孝恭慈儉的太子,
在他們口中,
那都是荒淫無道的儲君。
他們為了能擊倒殿下,
什麼乾不出來啊?”
劉翼光這話正中靶心,
劉粲現在就最怕這個,
劉聰這人啊,
寡恩,但又多情,
這就導致了,
他有很多皇後,
自然生了很多兒子,
每個皇後他都愛,
每個兒子他也都愛,
但都也不長久。
以前他是怎麼愛單太後的,
怎麼愛劉乂的,
劉粲可是都看在眼裡。
但這份愛一冷卻,
緊接著而來,
就是雷霆,
劉易、劉敷,
又是怎麼一個個死在他麵前的,
劉粲也一樣記得清清楚楚。
誰能保證,
有一天,
自己身上這份愛不會消失,
自己不會像劉易那樣,
被輕易的掃進垃圾堆?
劉粲的腦子裡驚濤駭浪,
麵色還是很平常,
說道,
“貝丘王多慮了,
盛怒之下出兵,
可是大忌。
騎兵將軍現在這個狀況,
孤擔心他被仇恨蒙了心智。”
劉翼光急忙說道,
“騎兵將軍,
不是為了自己感到氣憤,
而是覺得殿下受到了屈辱,
所謂主辱臣死,
這都是騎兵將軍一片忠心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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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粲擺了擺手,
他很享受這般眾星捧月的感覺,
在平陽他過得實在太壓抑了,
既不能太好,
太好了,
容易和劉乂一樣,
讓劉聰以為是想和他奪民心,
也不能太壞,
太壞的話,
劉聰又可以拿他開刀來賺民心。
爽歸爽,
但基本的理智,
劉粲還是在的,
他看著劉勳那兩眼冒火的樣子,
像個發瘋的公牛,
隨時要乾翻一個人似的,
怎麼也不像貝丘王說的那樣,
說道,
“貝丘王,
這打仗,
可不是兒戲,
容不得半點私人感情。
更彆說騎兵將軍昨天已經連續作戰,
身體也吃不消啊?”
劉勳一聽這話,
抄起手中槍,
就給劉粲來一段百鳥朝鳳槍法,
把一杆大槍舞得虎虎生風,
舞完之後,
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殿下,臣的身體,
好得很。”
劉粲見勸不動這頭倔驢,
又看向劉翼光。
劉翼光馬上說道,
“殿下如果還不放心,
那臣請和騎兵將軍一起去,
大家遇事能有個商量也好。”
劉粲這才點了點頭,
他總不好把兩人的麵子都駁了,
何況昨天已經探查明白了,
耿稚雖然狡詐,
但手下隻有五千多人,
左右衛軍加一起,
還有個三萬多人,
六打一,
怎麼算也不至於輸。
“既然如此,
那孤就等候佳音了。”
兩人領了命就趕緊去點兵,
上了馬,
出了營,
憋了一肚子問號的劉勳就開了口,
問道,
“貝丘王,
你是有多不信我,
打一個區區耿稚,
不過一個盜馬小賊,
還需要你我左右二衛嗎?”
劉翼光笑了笑,
說道,
“騎兵將軍不要生氣,
不是你需要我,
是我需要你啊,
你也知道殿下喜怒無常,
要是你不在大營中,
殿下又想起我昨日帶路之事,
我這人頭還在嘛?”
劉勳聽到這話,
情緒穩定了一些,
說道,
“你這麼說,
也有道理,
不過,
我還是理解不了,
你怎麼能蠢到給李矩帶路哪?
你真的相信,
他們那些烏合之眾能贏得了?”
劉翼光歎了口氣,
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