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來了,
都犁了二分地了,
您再晚點召喚,
他們倆能給紀侯爺的花園,
翻個身了。”
王導笑了笑,
說道,
“那就都上來吧。”
幾人又從花園裡
登上了棋亭,
紀瞻自然也吩咐仆人準備了酒水。
各自落座後,
王導才問向周撫,
“道和,
你這新婚燕爾的,
不在家裡陪著新婦,
怎麼跑到建康來了?
莫不也是聽說秦淮河換了一批新花船?”
周撫也笑了笑,
說道,
“家父聽說逸少當了秘書郎,
嫌棄我們兩兄弟不成器,
就打發我們兄弟倆來烏衣巷學習學習。
還請世伯和國子祭酒通融通融,
讓我們兩兄弟插個班。”
王敦擺了擺手,
接過了話頭,
問道,
“先不說國子監的事情,
我聽說士達兄又在武當打了個大勝仗,
把杜曾捂到山裡,
就是一頓踹?
怎麼不見表功的奏疏遞上來,
我也好向大王給士達兄討些賞賜。”
周撫行了個晚輩禮,
說道,
“家父確有小勝,
但杜曾損失不大,
那些戰果都是來鼓舞人心的,
自然不敢欺瞞大將軍。
家父還說,
要是國子祭酒,
實在看不上我兄弟二人,
那也不用回襄陽了,
乾脆就在建康附近,
找個庠序惡補一番,
來年再去試試國子監。”
王導擺了擺手,
說道,
“士達多心了,
他這是要乾什麼?
送子為質嘛?
他兒子很多嘛?
一下就送了兩個?”
周撫又向著王導行禮,
說道,
“回茂弘叔父的話,
家父就隻有兩子,
都在這裡了,
不管彆人怎麼想,
家父就認這一個死理,
不可能跟彆人走的。”
王導點了點頭,
看向王敦。
王敦捋了捋胡須,
說道,
“道和,
令尊這什麼都好,
就是有點太謙虛了。
像道和這樣品行兼備的子弟,
還怕國子祭酒看不上?
要我說哪,
外放個郡守,
也是綽綽有餘,
茂弘,
你說哪?”
王導也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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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甘季思上奏疏來說,
杜弢之亂時,
湘州的好多郡守罹難,
不知道,
道和有沒有興趣去做長沙太守哪?”
王敦聽到這句話,
臉色一變,
剛才的意思,
不是讓周撫去當尋陽太守嗎?
這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長沙太守哪?
那個肥缺,
可是自己想留給姐夫鄭澹的。
當然了,
這鄭澹的鄭,
就是鄭阿春的鄭。
王敦本想著一石三鳥,
既給甘卓安插了個釘子,
又給姐夫解決的生計問題,
還順帶著拉攏了一波滎陽鄭家。
但沒想到,
自己的好老弟王導,
給自己來了一招陰的,
直接就把長沙太守,
許給了周訪的兒子周撫。
王導看到了王敦的臉色,
解釋道,
“處仲兄,
這事怪我,
沒和你提前商量。
我哪,
是這麼想的。
這幾個刺史的年紀都不小了,
道和這孩子能文能武的,
讓他多和幾個刺史看一看,
學一學,
讓他快些成長起來,
獨當一麵
這樣比討好幾個外戚,
要實在的多。
你說哪?”
王敦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
連忙往回找補,
說道,
“哈哈,
茂弘這個提議好啊,
我看哪,
可以形成一個製度,
舉賢不避親嘛,
與其讓這次刺史的公子們,
來國子監,
在經文上練習,
還不如把這些公子們,
都放到郡縣裡曆練。”
王導給了王敦一個突然襲擊,
接著就給對方又遞了個軟梯子,
說道,
“當然了,
要是那些實在有理政才能的親眷,
也不能屈才不是?
我聽說咱姐夫鄭澹,
還賦閒在家?
這不是浪費人才嘛?
我這可就要批評你了。
你不能隻顧及自己的名聲,
我看哪,
咱姐夫鄭澹,
來做湘東太守就挺合適。
這和道和的長沙離著近,
道和有什麼不懂不會的,
都是自己人,
還能幫襯幫襯。”
長沙換了湘東,
王導這是打了一棒子,
又給了個甜棗。
就在王敦還在猶豫的時候,
王導繼續說道,
“咱舅羊鑒,
是不是還在做左衛率哪?
這不是大材小用,
東陽郡還缺個太守,
我看哪,
就讓咱舅去吧。
處仲兄,
你說哪?”
王敦心裡不爽,
很不爽。
自己剛才之所以同意了王舒回來當博士,
也是因為自己的妻舅羊鑒,
以太子左衛率的身份,
接管了王舒手下的廣陵軍,
相當於左手換右手了。
現在王導要把羊鑒調走,
把這廣陵軍真的獻給東宮,
他自己就不爽了。
但王導接下來的話,
讓他的不爽煙消雲散,
隻聽王導繼續說道,
“阿瑜都成親這麼久了,
還是白身,
他在處弘兄那裡學得也夠多了,
廬江他也熟悉,
我看哪,
這廬江太守,
可以交給阿瑜。
思遠兄,
我這麼安排,
不會被人說是徇私吧?”
紀瞻心裡一痛,
不是,
這問題是該問我的嘛?
是我能回答的嘛?
連忙起身說道,
“我還是去看看廚下的糕點吧,
怎麼這麼長時間,
還沒送過來。”
紀瞻起身就走,
被王敦一把拉了回來,
問道,
“思遠兄,
你說這麼做,
合不合規矩。”
紀瞻心想,
合不合規矩,
你們自己心裡沒數嘛?
看看人家孩子怎麼一步步爬上來的,
先做都尉,再做縣丞,
轉了兩三個縣,
做出了功績後,
才會被發配到一個窮縣去當縣令,
這要是僥幸乾好了,
才會調回朝廷,
把秘書、中書、尚書這幾個郎官都做一遍,
這就十幾年後,
這之後,才能去做個散騎常侍,
去循行郡縣,
一趟下來又是五六年,
要做到郡守這個二千石的品秩,
起碼得奮鬥二十年,
這還是中間不能有行孝免官的。
你家這子弟,
直接就從學堂裡出來,
轉身就是太守了,
你還問我合不合規矩?
好在哪,
紀瞻也不是孔愉那種死腦筋的人,
說道,
“自來選官,
都是論才乾,
不論年齡,
大將軍不能因為王瑜剛剛弱冠,
就要避嫌,
也不能為了避嫌,
把賢才的心氣都壓沒了。”
王敦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是一種試探,
他真正關心的,
不是姐夫當不當太守,
也不是王瑜能不能繼續為禍廬江,
而是自己這個大將軍,
能不能直接傳給王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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