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馬給辦了王府奴籍。
至於那些不願意的,
虞大人更是大手一揮,
這個人的戶籍就此消失,
然後一個月後,
就會出現在虞家某處私田或者私礦裡。
總之,
最後都是一句話——
查無此事。
就這個辦事風格,
一方麵遭到了百姓的唾罵,
一方麵哪,
又贏得了宗親們的支持。
有宗正府的屬下看不過去,
就問過虞潭,
“大人在南康的時候,
那可是人人稱頌的好官哪,
這怎麼一轉眼,
和那些世子們攪和到一起,
幫著他們欺負百姓。”
對這樣的責問,
虞潭的回答也是簡單粗暴有效——
不服的打到服為止。
隻有他心裡明白,
這些世子們不斷犯惡,
就是想被流放發配,
那樣就能找個替身,
偷偷回到自家封地去了。
要是在建康,
這些世子們,
不過是禍害一兩個人,
但要放他們回去,
那就是一個縣,
乃至一個郡的百姓,
跟著倒大黴。
虞潭也無奈,
有時候,
善,是以惡為名。
他自己也不齒於虞家藏匿戶籍,
逼良為奴,
但……
這個把柄,
又得一直在,
這就是帝王心術裡的用貪不用廉。
貪隻不過是爭財,
財寶再多,
也不過是帝王的又一個小金庫,
隨時可以抓著把柄,
讓小金庫爆些金幣出來。
但廉哪?
爭得卻是人心,
當年田氏代薑的故事,
還一直流傳。
虞潭自然是懂這些道理,
所以他也樂得清閒。
可今天一到宗正府前,
世子們跪了一地,
領頭的還是東海王司馬衝,
這個場麵比皇家宴會來得人還全?
虞潭看到這場景,
也猜了個八九,
恐怕和昨天太子宴會有關。
當下就揮了揮手,
說道,
“都愣著乾什麼?
不管犯了什麼錯,
沒審判之前,
還是皇室宗親,
快到給扶到衙內。”
虞潭把這些世子王爺們請了進去,
問道,
“各位殿下,
今天是來檢查臣的工作?
還是有什麼安排?
這人來得很齊嘛。”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司馬衝率先說話,
說道,
“虞宗正,
孤就不和你繞彎子了,
我們幾人的罪狀都擺在你的案上,
你就依法依律,
從重從快處置吧,
我等絕不喊冤。”
虞潭一聽,
這是昨天拜佛顯靈了?
這些個王九蛋們,
一下子轉了性子,
說道,
“但不知,
各位宗親,
這次是惹了誰家的小娘子,
莫不是沾惹了烏衣巷的那幾家吧?
那就有些難辦了,
各位也知道,
我這個衙門……”
司馬衝擺了擺手,
說道,
“虞宗正,
你倒是看看那些罪狀啊?”
虞潭這才低頭翻看起來,
不看不知道,
一看嚇一跳。
“不是,東海王,
這上麵說得都是真的?
這麼大的事情,
我這個小衙門配嗎?”
司馬衝擺了擺手,
反向安撫起對方來,
說道,
“太子兄說了,
授給全權,
不管查到誰,
都絕不姑息,
還希望虞宗正能夠做到勿枉勿縱,
給逝者一個交待。”
虞潭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拿著罪狀問道,
“東海王,
這上麵的事情,
都是你做的?
那你怎麼不跑哪?
還來本府這裡投案自首?”
司馬衝一拍胸脯,
說道,
“開玩笑,
我們司馬家就是敢作敢當,
連當街弑君的罪責都敢擔當,
孤不過是殺了個侄子,
算什麼大事。”
就司馬家這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德性,
虞潭是實在佩服的不行,
俗話說——
茅房拉屎臉朝裡,
這也太不要臉了。
鄙視歸鄙視,
虞潭還得接著審問,
“也就是說這上麵說的罪狀,
各位都認了?”
司馬衝一翻白眼,
說道,
“這不廢話嗎?
我們來自首的,
這罪狀也是我們自願寫的,
你按照律法直接判就行。”
虞潭汗直往下流,
之前是這些世子們沒拿自己當個乾部,
現在,
他們這也太拿自己當個乾部了,
這一下子來了十幾個人,
最低的,
也得是個萬戶侯。
虞潭還是陪著小心,
問道,
“這事情可不是小事,
依臣看,
還是得請晉王聖裁,
臣這就去殿上請示。”
虞潭沒等司馬衝開口,
就衝出宗正府,
直奔議事殿,
正撞到朝堂在議郡守的事情。
晉王司馬睿見虞潭闖了進來,
心中一喜,
計上心頭,
說道,
“看,有心急的來了。
虞宗正自從到府之後,
把這建康的宗親們管理的井井有條,
三個月來一個案子都沒有,
這才是治世能臣,
像這樣的能臣,
隻是放在宗正府,
那不是屈才了嘛?
這淮南是江北大郡,
轉運糧草、兵員,
非得有個乾臣不可。
褚翜雖說也不錯,
但畢竟年齡尚淺。
太子覺得哪?”
晉王司馬睿看完了郡守的名冊,
得出了一個結論——
王家、東宮、各州刺史,
各分了三成,
留給自己的那一成,
都是高涼、寧浦、始安這樣,
沒什麼人住,
更沒什麼人去的小郡遠郡。
正好虞潭在這個節骨眼上跑到了殿上,
二人在隱匿私戶上,
配合得很好,
晉王白得了一支兵,
雖說最後又被謔謔沒了,
被王家和太子再次瓜分吞並,
但畢竟是找到了一條法外之路,
以後就可以照方抓藥。
虞潭一聽,
趕忙搖了搖頭,
說道,
“大王,
臣要參一個人徇私枉法,
還請大王恩準。”
晉王司馬睿心裡一想,
這虞潭果然上道,
不用問,
他肯定是不滿王家這樣私相授受,
要站出來振臂一呼了。
晉王滿心的期待的說道,
“虞愛卿請講。”
虞潭清了清嗓子,
問向大理寺卿衛展,
“衛大理,
如果有一個官吏,
迫於被告的權勢,
篡改罪狀,
將原告屈打成招,
沒入奴籍,
這個官該當何罪?”
衛展挑了挑眉毛,
說道,
“那要看,
這個官員是不是被逼迫的。”
虞潭搖了搖頭,
說道,
“沒有,他完全是自願的。”
衛展猜到了些許,
順著問道,
“虞宗正怎麼知道那人是自願的,
可有何憑據?”
虞潭這才說道,
“大王,
臣要參的那個徇私枉法的罪人,
就是臣。
臣上任這三個月來,
宗親不是沒有犯案,
而是都被臣包庇下來,
將原告重入奴籍。
臣自敢罪孽深重,
特來到殿前領罪。”
喜歡新語新編請大家收藏:()新語新編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