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之點了點頭,
兩人分頭行動。
杜乂消失在黑夜中時,
王允之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淮陵王的臨時營帳之外。
在營帳外大喊,
“不好了,
發大水了,
快跑啊,
跑晚了可就被淹死了。”
夜深嗓門大,
很快就鼓噪起來,
還真就跑了一些人,
不過,
很快又被督戰隊的提了回來。
緊盯著前線的淮陵王,
忽聞後方大亂,
也把前線指揮交給自己的郎中令,
轉身回到帥帳,
安撫軍士們的情緒,
這一問之下,
就把王允之揪了出來。
淮陵王看著王允之這張臉,
氣不打一處來,
說道,
“你莫非以為,
你是王家子弟,
本王就不敢殺你?”
王允之還有空衝著營帳裡的軍姬吹了個口哨,
說道,
“淮陵王連東宮都敢圍攻,
我算什麼。
隻是,
這給他人做嫁衣,
到頭來,
隻怕連你自己的頭也保不住。
淮陵王不妨想想,
今夜血戰,
明天就要血債血償,
到時候被推出來當替死鬼的,
又會是誰?”
淮陵王嘶了一聲,
說道,
“你是說,
他們想拿我當替死鬼?
把所有罪責都推到我身上?”
王允之一看對方開始動搖,
繼續忽悠道,
“大王不妨想一想,
大王和臨淮太守蘇峻關係怎麼樣?
是很好,還是非常好?”
淮陵王眉頭一皺,
說道,
“本王和蘇峻隻有仇,
沒有交情。”
王允之見對方上了套,
繼續鬆繩子,
說道,
“那就奇怪了,
大王既然能從淮陵,
進了建康,
一定會路過臨淮,
這蘇峻不加阻攔也就算了,
為什麼連消息都沒有送回來?”
淮陵王愣了一下,
想到了什麼,
說道,
“本王聽說,
西陽王世子對蘇峻禮遇有加,
也許是西陽王提前給他打了招呼。”
王允之搖了搖頭,
說道,
“錯,又錯。
大王請想,
如果這蘇太守真心投靠西陽王,
那又為什麼不和大王合兵一處?”
淮陵王本來也是有所懷疑,
經王允之這麼一說,
更覺得有可能了,
狐疑的問道,
“那你說是為什麼?”
王允之歎了口氣,
說道,
“大王真是糊塗啊,
要是這東宮破了,
大王難道就沒有其他想法嘛?”
淮陵王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說道,
“沒有,
絕對沒有。”
王允之再次歎氣,
說道,
“這大王知道,
臣也知道,
但其他人會裝作不知道,
把大王的清君側,
說成是謀逆叛亂。
因此臣才甘冒奇險,
來勸說大王收兵回營,
靜待時機。”
淮陵王眼睛始終盯著王允之,
隻看到了滿眼的真誠,
說道,
“現在收兵回營,
東海王那邊怎麼交待,
你要知道,
本王是從宗正府跑出來的。”
王允之笑了笑,
說道,
“大王有沒有想過,
如果這宗正府沒了,
那大王之前的罪證,
是不是也就沒了?”
淮陵王一聽就動了心,
要不是東海王利用宗正府,
把他逼到這個份上,
讓他連太平王爺都當不成,
他才懶得管,
這龍床上,
現在將來坐得是誰哪。
說道,
“你是說,
我現在調轉方向,
去攻打宗正府?
銷毀那些證據?”
王允之擺了擺手,
說道,
“這點小事都要大王操心的話,
那要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乾什麼哪?”
淮陵王眼睛又是一亮,
問道,
“你是說,
你有辦法打下宗正府,
還不用本王擔風險?”
王允之點了點頭,
說道,
“其實哪,
也不用刀兵,
這京城裡起了大火,
大火四處蔓延,
燒毀一個宗正府,
還不是輕輕鬆鬆?”
淮陵王先是一喜,
又是一憂,
說道,
“可這宗正府,
現在是西陽王代管,
他會這麼配合嘛?”
王允之笑了笑,
說道,
“大王也說是代管,
眼下虞潭的宗正卿還沒辭掉,
要是他調動宗正府的人去街上滅火,
結果歹人反把宗正府燒了,
是不是合情合理?”
淮陵王點頭如搗蒜,
說道,
“那需要本王做什麼?”
王允之說道,
“這,
臣恐怕不便說,
隻是這物證沒了,
人證可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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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陵王眼睛一亮,
說道,
“你是說反戈一擊,
除掉東海王、西陽王?
轉投東宮?
這倒是個好計策,
隻是不知道太子有沒有這麼大的肚量。”
王允之拍了拍胸脯,
說道,
“這不是還有臣嘛?
現在知道太子殿下所在的,
隻有臣一人,
隻要大王能夠回心轉意,
給臣一個時辰,
臣就能給大王帶回殿下的旨意。
到時候,
大王可就是從龍首功,
過去那些雞毛蒜皮,
還算是事嘛?”
淮陵王眼冒亮光,
說道,
“對對對,
這個辦法好,
東海王可比太子好找多了。
你快去快回,
本王就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
王允之剛出了營帳,
淮陵王的郎中令就問道,
“大王就那麼相信那小子的話?”
淮陵王笑得嘴都合不攏,
說道,
“你沒聽到那小子的話嘛?
隻有他知道太子藏在哪裡,
你還不派人暗中跟上?
打東宮不就是為了抓太子嘛?
既然能直接抓到太子,
那還費什麼勁攻打東宮?”
王允之從東宮出來,
很快就感覺到身後跟了影子,
也沒急著去找太子,
先去了一趟聚賢樓,
在暗中看了看氣急敗壞的司馬衝,
然後留了一張紙條交給扮成迎客人的殷浩,
轉身又奔西園而去,
在西園外聽了一會牆根,
大概是道深勸兩位兄長放下權柄,
做個石崇一樣的富家翁。
而王敦王導則像是癡迷於棋局,
並沒有理會道深的勸說。
王允之放下心來,
轉身順著牆根撒了泡尿,
也順便讓身後的影子看到了西陽王埋伏的人馬。
抖了抖機靈後,
王允之繼續領著這群影子繞圈,
一會到縣衙門前轉一轉,
聽一聽監牢裡百餘名胡客的喊冤,
一會又殺向江左八達的聚會,
把光逸薅起來,
來了一段雙人舞蹈,
跳的太儘興,
還把一隻鞋丟到了溫嶠的臉上。
溫嶠把裡麵的消息撿出來,
鞋子丟回去,
高喊一聲,
“袁真,上酒。”
袁真自外麵進來,
見又來一新人,
問道,
“這位公子是?”
溫嶠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