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此事?”
司馬紹說道,
“啟稟父皇,
是王叔誤會了,
西池樓觀是加了些水道流向宮外,
不過,
那些水道,
可不是什麼淹城利器,
是想著利用地勢,
做滅火之用,
可惜,
昨夜火起的時候,
西池裡的水,
已經放掉了,
不然百姓的損失也不會那麼大,
剛剛建造的聚賢樓,
也不會倒掉。”
司馬紹三言兩語,
就把西池的事情解釋清楚,
反倒又成了司馬融的錯。
看著司馬睿的目光再次挪過來,
司馬融急忙解釋道,
“陛下,臣知罪了。
是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誤信謠言,
以為太子殿下要謀逆,
這才犯了大錯。”
司馬睿點了點頭,
看向司馬紹,
說道,
“阿紹,
你看,
這事情都是誤會,
說開了,
不就清楚了,
你呀,
平日裡事情做了不少,
但都不開口說,
讓自家人都對你誤會這麼深,
還以為我們父子之間,
有什麼深仇大恨。
君不明,則臣疑,
臣疑則起禍思。”
司馬紹心中暗笑,
父皇還是和以前一樣,
色厲內荏,
明明是想打壓自己,
害怕他成了自己的傀儡,
又不敢明著來,
甚至事情出了,
還把責任都推給淮陵王,
就這個水平,
他要不是自己的父皇,
一天能讓他死八回。
鄙夷歸鄙夷,
麵子工程還得做,
司馬紹自然是表示了一番悔意,
甚至主動提出解散掉太子左右衛率,
把兩營人馬充實到天子六軍中去,
反正現在東宮也被拆了,
以後要是再用得著,
再去訓練新軍。
司馬睿自然是滿心歡喜,
什麼都是假的,
隻有直屬自己的天子六軍,
齊齊整整、刀明甲亮,
才是真的。
見太子今天如此上道,
司馬睿也難得的大方一回,
說道,
“太子這話甚合朕心,
朕也不能白白受了好處,
現在許你一個請求,
朕無有不允。”
司馬紹心底一笑,
總算是上鉤了,
正色說道,
“父皇,
兒臣知道安國薨逝,
父皇悲痛萬分,
不想再談琅琊王的事情,
但兒臣還是有個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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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琅琊國是父皇龍飛之地,
是前漢之豐沛,後漢之南陽,
關乎著社稷興衰、家國命運,
這琅琊國的國嗣是斷然不能絕的。”
司馬紹注意到眾人的眼神一下都亮了起來,
繼續說道,
“鄭夫人為父皇署理後宮,
等同與臣母,
其子耀祖,
生而聰明,
應當繼承琅琊王位,
還請父皇應允。”
司馬睿眉開眼笑,
就這件事情,
自從安國死後,
鄭阿春是天天在耳邊念叨,
說什麼——
一旦太子妃生了兒子,
這琅琊王位,
可就不得不給皇孫了,
到時候耀祖就隻能就封個小國。
也是被鄭阿春煩得沒了辦法,
司馬睿才想出了這麼個餿主意——
把太子和太子妃都乾掉。
結果,
過程一塌糊塗,
事情反倒成了。
而且這話還是從太子嘴裡說出來的,
這樣的話,
其他人要再反對,
就沒有意義了。
司馬睿都想好回後宮怎麼和鄭阿春顯擺了,
說道,
“這……
安國剛剛薨逝,
還沒滿一年,
而且,
耀祖還是安國的親叔,
似乎不太合適吧?”
司馬紹笑了笑,
說道,
“父皇剛才還勸臣等顧全大局,
禮法一事,
自有杜祭酒、華太常,
父皇不必憂慮,
再者,
依兒臣看,
煥弟身體多病,
實在就是小國承受不了大氣運,
要是換到父皇龍興之地,
有真龍之氣護佑,
煥弟的病自然就消散無蹤了。”
司馬睿心裡樂開了花,
早知道大兒子這麼懂事,
何必去白疼什麼阿裒、阿衝?
說道,
“既然太子一再固求,
朕也不好駁了你的一番心意,
那朕也就隻能勉強答應,
等朕的皇孫一降世,
朕就把吳郡封給他。”
兩父子自然是心滿意足,
爽得飛起,
可苦了白忙活了一場的司馬衝,
這東海王雖說還是東海王,
但這次被抓了這麼大的把柄,
那原來王府那些人,
還不得被太子拿問?
司馬衝歎息命運不公,
好事總也輪不到自己時,
司馬睿又想起了之前提的滎陽一事,
說道,
“剛才西陽王提議,
讓你去鎮守滎陽,
提振司州的士氣,
不知道你怎麼想。”
司馬衝看到了一線光明,
問道,
“父皇,
可以讓兒臣帶上府裡的人一起去嘛?”
司馬睿點了點頭,
說道,
“山高路遠,
你又年紀尚幼,
本來不該指派你到那麼危險的地方,
但你皇兄講,
還是要先問一問你的意見。”
司馬衝心想,
這要是在今天之前,
自己絕對有一百個理由拒絕,
但眼間著他們父子和睦,
再沒了隔閡,
特彆是,
那個琅琊王的類儲君之位,
也被耀祖占了去,
司馬衝瞬間感覺到,
這建康城,
已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
離開,
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司馬衝想通這一切後,
說道,
“隻要父皇信的過,
彆說是滎陽,
就是範陽,兒臣也敢去。”
司馬睿頓時老懷安慰,
畢竟工具人用完了,
老放在身邊,
難免心生愧疚。
司馬睿歎息一聲,
說道,
“哎,是父皇無能,
讓你小小年紀就遠離故土。”
司馬衝也很配合的說道,
“以父皇之英武,
相信不出幾年,
定能踏平群賊、
還於舊都。”
司馬睿心裡一汗,
心道,
彆說什麼還於舊都、踏平群賊了,
我現在連這建康城都出不去,
連自己的天子六軍的腦袋上,
都刻著深入骨髓的一個“王”字。
說道,
“你能理解父皇的心思,
父皇很高興,
還有什麼請求,
你就說吧,
朕無所不允。”
司馬衝又聽到了這句可怕的話,
就在剛剛,
琅琊王位飛走了,
司馬衝心裡一歎氣,
掰著指頭一數,
長兄司馬紹是太子,
仲兄司馬裒亡故,
自己是東海王,
老五耀祖剛定下了琅琊王,
獨獨四弟司馬曦,
還沒有定下來。
司馬衝也遞了人情,
說道,
“武陵國絕嗣,
兒臣覺得四弟曦可以出繼武陵國。”
司馬睿拍了拍司馬衝的肩膀,
說道,
“你這兩夜長大了,
真的長大了,
能替父皇考慮了。
不簡單。”
司馬衝忽然又想起一事,
說道,
“父皇,
還有一事,
裴太妃思念故東海王越和世子毗,
想舉行一次招魂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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