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受氣,
南南北北的士人,
都對顧家不滿,
這時候要是還站在風口裡,
還不被人給乘機掐死?
倒是宗正大人,
現在正是火中取栗的好時候,
大人既然來都來了,
不取一些回去,
不就白來了?”
虞潭笑了笑,
說道,
“我不取,不就是取了嘛?”
顧颺想了想,
豎起了大拇指,
說道,
“大人果然高明,
要不然能在京城漩渦中全身而退。”
虞潭擺了擺手,
說道,
“咱們就不用相互吹捧了,
我一路追趕也不是來聽恭維的。”
顧颺又問道,
“那大人有什麼指教?”
虞潭擺了擺手,
說道,
“指教不敢當,
太山太守這個事,
我是越想越不對勁,
你說就這一個縣令,
你花了多少功夫,
才在西園裡磨來的?
怎麼轉眼間,
他們就大方了起來?”
顧颺愣在原地,
問道,
“那大人的意思是?”
虞潭說道,
“這太山太守的事情,
也不是一兩天了,
現在突然提起,
隻能是一個原因——
北伐。”
顧颺眉頭一皺,
問道,
“大人怎麼看出來的?”
虞潭笑了笑,
說道,
“你現在還看不明白嗎?
不管是京城的局,
還是烏程的棋,
都是想將我吳地幾個大郡的大族牽扯進來,
一旦我們的力量消耗殆儘,
那在朝中的影響,
可就壓不住南渡那些人了,
而那些人,
最念念不忘的,
就是故土,
到時候,
你我的兒孫上戰場,
卻是為他們的兒孫攢功績,
北伐之事一旦成功,
我江南士族,
就永無出頭之日。
這才是我追來的原因。”
顧颺點了點頭,
他確實是沒往這方麵想,
問道,
“那依大人之見,
下官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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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潭說道,
“這樣,
你把這朝廷想把徐龕換掉的消息,
散播出去,
你哪,
最好再得一場大病,
把這時間拖一拖,
這一來二去的,
事情自然就黃了。”
顧颺眉頭一皺,
說道,
“大人,
您是無雙國士,
自然是不愁官做,
下官這點微末之才,
輪到一個太守,
可不容易,
這要是錯過了?”
虞潭笑了笑,
說道,
“顧令,
如果不是你不去,
是你去不了哪?”
顧颺聽著虞潭的話,
想了想,
體會到了其中的意思,
說道,
“大人的意思是…,”
虞潭擺了擺手,
說道,
“哎,
我可沒說啊,
我就是一個歸隱的閒客,
追上顧令,
隻是想讓顧家日後在生意上,
多多照拂。”
虞潭說完這話,
策馬就走,
留下顧颺一個人、一匹馬,
立在夕陽之下,
顧颺看著那夕陽,
又看看眼前的白馬,
搖了搖頭,
自言自語道,
“想不到啊,
我平生最恨門戶私計之人,
我自己,
竟然也不能免俗,
這啊,
或許就是命吧,
這夕陽正好,
回吳郡太早,
還是去鄱陽見見兄長,
聽聽他怎麼說。”
顧颺駁馬換了個方向,
向西直入鄱陽郡。
虞、顧二人離去,
烏程的風更緊了,
眾人的酒宴喝到了夜裡,
沈陵、錢鳳借故離開,
縣衙裡的四人才做起了打算。
戴洋首先開口,
說道,
“現在該收網了吧?”
劉超問道,
“收什麼網,魚不是都跑了嘛?”
庾亮解釋道,
“世瑜兄,
你為人太正,
這事沒敢和你說。”
接著,
三人就把這幾日的事情說給劉超,
劉超是邊聽邊搖頭,
時不時的說一句,
這豈是君子所為。
事情都交待完後,
劉超也長出一口氣,
說道,
“藍田侯來幫我們忙,
你們連自己人也坑?
太不是東西了。”
三人對視一笑,
庾亮說道,
“這也算給藍田侯上一課吧,
雖說這學費有點貴。”
劉超這才點了點頭,
問道,
“有把握嘛?”
戴洋一拍胸脯,
說道,
“你放心吧,
他們不是假扮流民嘛,
我就給他們的粥裡,
加了點佐料,
到時候,
正好給地裡加些肥料。”
劉聰捋了捋胡須,
又問,
“那宣城、鄱陽哪?
我懷疑那個錢縣丞,
多半是去這兩郡求援去了。”
庾亮點了點頭,
說道,
“世瑜兄猜得沒錯,
我們的人追趕不及,
讓他進了宣城郡。
不過,
那邊有大將軍親自坐鎮,
想來,
也出不了什麼亂子。”
劉超點了點頭,
說道,
“既然萬事具備了,
那就收網吧,
早點回去,
還能趕上皇太子的冊封。”
四人商議了一番細節後,
開始調派兵馬,
這第一路就先去了錢鳳家。
錢鳳打開門,
看到今天還一起喝酒的戴洋,
領著一彪人馬,
把錢府內外圍了個嚴嚴實實,
問道,
“國流兄,
這是開什麼玩笑?
今天大家不是講好了嘛?
一切照舊,
所有事情到此為止?
而且,
我那些手書,
可都是藍田侯親筆所寫。”
戴洋擺了擺手,
說道,
“是藍田侯實金實銀買的,
朝廷自然認,
但要是有人假托藍田侯名義,
強占百姓田地,
朝廷也定然不饒。”
錢鳳不解,
問道,
“那今日之酒會算什麼?”
戴洋說道,
“算什麼?
算你倒黴唄?
給你的機會最多,
你是一次也沒把握住,
還想著人地兩地,
做你的長城土皇帝?”
錢鳳再問道,
“國流兄,
我待你可是不薄,
你就這麼翻臉無情?”
戴洋擺了擺手,
說道,
“君子愛人以德,
友不正則匡扶,
讓世儀兄重回正路,
何嘗不是一種報答。”
錢鳳依舊橫在門口,
說道,
“國流兄,
你我可是近親,
你就一點也不念血脈親情,
非要把表兄趕儘殺絕嘛?”
戴洋擺了擺手,
說道,
“表兄誤會了,
我這趟來,
是要請你去衙門對質一番,
看看那些是藍田侯自己買的,
那些是你自作主張,
借用藍田侯名義,
巧取豪奪的。”
錢鳳問道,
“難道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嘛?”
戴洋笑了笑,
說道,
“世儀表兄,
你今天沒看到嘛?
兩個聰明人,
自己就離開了這是非地。
而你哪?
不但沒有收斂,
反而還想吃得再胖些,
你說,
衙門不抓你,
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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