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次荀家賺了個盆滿缽滿,
誰看著不眼饞?
可要是答應吧?
哪還查個屁啊?
錢從那些郡縣收繳上來,
轉身就進了各個王府,
還有他司馬睿什麼事情,
他用屁股想都知道,
回來以後,
一水的都是清官廉將。
正當司馬睿左右為難時,
刁協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說道,
“驃騎大將軍,
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宗室子弟都是皇家貴胄,
要是被那些鄉野亂民給傷到了,
恐怕是不妥當吧?”
王導笑了笑沒說話,
司馬羕衝了出來,
說道,
“刁令這話就不對了,
這宗室子弟,
貴在為陛下儘忠報效的心,
現在朝廷有難處,
怎麼能不讓這些子弟們儘一份孝心哪?
至於說,
什麼被刁民傷到,
彆說是傷到,
就是殺死了,
也不能動搖這份忠誠。
刁令勿憂,
到時候誰敢抱怨,
本王就用家法伺候他們。”
司馬睿趕忙說道,
“王叔,
這宗室子弟,
朕自然是信得過,
也知道他們不畏難不怕苦,
隻是,
這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如都留在京城,
朕另有重用。”
司馬羕心想,
你開什麼玩笑,
誰和錢有仇?
荀家這一趟回來,
買下了小半個建康城,
一下子就給他們幾千人都起了住處,
你現在說讓孩兒們來京城當人質?
你傻還是我傻?
司馬羕擺了擺手,
說道,
“陛下,
這些個猴崽子們,
在京城裡,
不知道給您惹出多少禍事來,
還不如放他們出去,
也讓那些貪官汙吏們,
害怕害怕。”
司馬睿語塞,看向刁協,
刁協腦子一轉,
說道,
“西陽王,
臣覺得此事宗室子弟暫不宜參加。”
司馬羕瞥了刁協一眼,
哼了一聲,
說道,
“也不知道是誰?
在京口坐擁萬頃良田,
好生的富貴,
莫非這尚書令的俸祿,
不是六百石,
是一千頃嗎?”
刁協不慌不忙的說道,
“西陽王誤會了,
臣說得是禮製,
現在裴太妃要辦招魂葬,
臣聽說,
好多個王府都有這打算,
到時候下葬之時,
子弟都外出不歸,
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司馬羕愣了一下,
本能的看了王導一眼,
發現王導正在和他身後的王允之說著悄悄話,
完全沒有要摻和的意思,
隻能將目光投向一直沒做聲的司馬紹。
司馬紹受了這目光,
點了點頭,
說道,
“刁令,
我想問一問,
這招魂葬,
是該有哪?
還是不該有。”
這話一出,
刁協感覺一口黑鍋向自己籠罩而來,
這個問題,
他怎麼答,
都是個死。
他要是說不該,
那既然招魂葬是錯的,
就不該以此為理由,
現在子弟們的出京,
他要是說應該哪,
那無疑就瞬間成了剛剛失勢的東海王黨羽。
刁協思慮再三,
說道,
“臣愚鈍,
素聞殿下知書達理,
還請殿下不吝賜教。”
司馬紹點了點頭,
心道,
想難為我?
哪你是找錯人了。
說道,
“刁令哪,
你看你這,
不能把心思都放在庶務上,
有空也得來太學,
我給你補補禮法。
這事情有什麼好爭的哪?
人死則魂滅,
魂既然已滅,
哪又何來的招魂一說哪?
刁令說哪?”
刁協看了一眼司馬睿,
發現司馬睿正和王導商量著什麼,
隻能自己硬著頭皮上,
說道,
“多謝殿下指點,
這麼說來,
殿下是反對招魂葬的嘍?
臣有個不情之請,
還請殿下去說服裴太妃,
打消給故東海王舉辦招魂葬,
以安天下民心。”
司馬紹笑了笑,
說道,
“刁令,
z你這是個我出難題哪,
誰不知道,
裴太妃下了決心,
誰去勸諫,
一律杖出,
你是想讓裴太妃受過,
還是想讓我受杖?
刁令這個居心可是不正哪。”
刁協趕忙說道,
“殿下誤會了,
招魂葬這事情,
沸沸揚揚,
百姓競相效仿,
京城每天都是哭聲震天。”
司馬紹點了點頭,
說道,
“刁令這就不近人情了,
百姓家裡都死了人了,
還不讓人家哭兩嗓子?
怎麼,
是哭兩嗓子,
父皇的聖德就不在了?”
刁協眉頭一皺,
這太子到底站哪邊?
怎麼不幫陛下,
反幫這些王爺們?
說道,
“殿下,
即便沒有這些招魂葬,
臣也覺得諸王子不宜出京。”
司馬紹看向刁協,
問道,
“哦?
怎麼他們是金子做的?
磕不得碰不得,
比我還金貴?”
刁協搖了搖頭,
說道,
“殿下誤會了,
臣是說,
之前京城大亂,
殿下的東宮都被燒毀了,
這涉案的人裡,
就不乏王子宗親,
要是把他們就這麼放出京,
隻怕他們會畏罪潛逃。”
司馬紹點了點頭,
說道,
“刁令說得有幾分道理,
不過,
我想問問刁令,
今天是什麼日子?”
刁協一愣,
說道,
“自然是殿下加冕的大喜日子。”
司馬紹點了點頭,
說道,
“既然是這大喜之日,
是不是要大赦天下?”
刁協說道,
“自然,可是……”
司馬紹一擺手,
說道,
“怎麼,
刁令想讓父皇延續八王之亂?
繼續屠戮宗室,
好讓胡奴南下的更快一些?”
刁協說道,
“殿下,臣絕無此意,
隻是這個先河不能開。”
司馬紹笑了笑,
說道,
“哪個先河啊?
難道說,
刁令要效仿商君,
嚴刑酷法,
來割掉我的鼻子嘛?”
刁協連忙稱罪,
說道,
“臣……微臣不敢?”
司馬紹說道,
“你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哪。
大將軍和驃騎大將軍,
這都是什麼身份,
是父皇的摯友,
是孤的師父,
你左一句賊子,
右一句小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他們要是小人賊子,
難道父皇也是小人,
難道孤,
也是賊孫不成?”
刁協的臉色發白,
救助的看向司馬睿,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
司馬紹會在這時發難。
司馬睿輕咳了一聲,
說道,
“阿紹,
朕看也沒那麼嚴重,
刁令這個人,
大家都清楚,
就喜好喝點小酒,
喝醉了發幾句牢騷,
茂弘都不介意,
是吧?”
王導一眼就看出這是他們父子的把戲,
說道,
“陛下,
刁令這酒還是要少喝才好,
臣聽說,
前幾天,
刁令醉酒駕車,
把盧郎給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