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過去,雲子衿便恢複了正常的開店生活。每隔幾日,總要去生母雲氏那裡一趟,一起吃飯,順便幫雲氏調理身體。經過幾個月的調養,雲氏宮寒的毛病果真得到了很好的改善,每次見到雲子衿,都不免露出幸福的笑。她明白,雲子衿如今雖然能自由出府,卻還沒有保護她的能力,當年大太太對她怨恨在心,所以她最好還是默默隱藏在一邊,等雲子衿能夠真的獨立於雲府,她再搬去和她母女團聚。
這天,從雲氏的小院出來,天空便下起了小雨。天色已暗,因為下雨,用來雇傭的馬車都已經一空,雲府又離得較遠,雲子衿隻得小跑來到錦繡閣。
今日一早她給瞿麥和隱秋放了兩天假,讓她們去臨近的小城去采買一些新鮮的茶梅花。雲川城北麵的文景城,以茶梅聞名,每到冬日,很多文人雅士便賞花論詩,格外熱鬨。而且文景城中的桂花也是一絕,雲子衿讓二人采買茶梅的同時,也順道買一些曬乾了的桂花回來。
將打濕了的外套放下,雲子衿見頭發也有些濕,隻得燒了些熱水將頭洗了,又用店裡的毛巾把頭發擦乾。天色有些晚了,雲子衿見外麵的雨沒有要停的勢頭,隻得點了琉璃燈,從客廳出來掛在了西廂房門口,準備在西廂房對付一晚。
因為每個房間都有一張小床,用於給顧客的護理,因此倒是不擔心沒有住處。雖然已過立春,但是晚上依舊濕冷,雲子衿抱來兩床被子放在床上,瑟縮著鑽進了被窩。
由於頭發還沒有乾透,雲子衿又沒有關門,睡著睡著,隻覺得冷氣絲絲地往身上鑽。“好冷!”猶豫著要不要關門,卻又害怕一個人被幽閉的感覺,雲子衿終是沒有起身,在不斷襲來的沉重感中漸漸睡去。
望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沐疏心情十分美妙,他終於又回來了!馬車停在他的住處,沐疏撐傘下車,習慣性地看了看斜對麵。雖然早知道這麼晚了,雲子衿必然已經回府,不過還是看一眼更加安心。
然而透過緊閉的院門望去,似乎裡麵尚有燈光。怎麼會有人?沐疏知道,每次雲子衿離開的時候,院中的琉璃燈都是滅了的。
“少爺,還有什麼事?”旁邊的隨從見沐疏站在門口,似乎沒有回家的意思。
“你把東西給我拿回去,我尚有事要辦。”沐疏吩咐道。
“好吧,少爺注意彆著涼了!”隨從便開始從馬車上搬東西。
沐疏則是打著傘,來到了錦繡閣的院門口。
透過門縫可見,西廂房的門口掛著一盞燃著的琉璃燈。沐疏心中疑惑,雲子衿難道還在裡麵?推了推門,發現門從裡麵鎖著。沐疏敲了幾聲,都沒有回應。
心中一凜,沐疏見四周無人,於是略略提氣,輕輕一躍,飛上了牆頭,再跳了下去。
西廂房中間那間正敞開著,沐疏往裡一看,有人正在裡麵睡覺,露出一抹長發,難道是子衿?
“子衿!”沐疏走進廂房,見雲子衿瑟縮在被窩之中,隻露著小小的臉龐在外麵,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不禁放柔了心思,沐疏微揚唇角坐在了床邊,低聲道“怎麼不回家住,還開著門,著涼怎麼辦?”說著,轉身關了門,用指尖輕輕撫上了雲子衿的臉龐。
“怎麼有點燙?”沐疏將手掌往雲子衿額頭上覆去,果真有些熱!
雲子衿本來睡得便不是很踏實,察覺到動靜,睜開眼來。
“子衿,你發燒了!”沐疏麵露焦急“我去給你抓藥!”
“沐疏?”雲子衿秀眉顰起“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回姬州了嗎?”
“子衿,我回來了。”沐疏幫雲子衿掖好被角道“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你看,都燒了!我去給你抓藥,你等我!”
“不要!”雲子衿抓住沐疏的手“我北廳裡有薑,你幫我熬一碗薑湯喝了就行。”見沐疏轉身出去就要關門,雲子衿連忙道“不要關門,我害怕!”
沐疏回到雲子衿床邊,柔聲道“不怕,我不關門,馬上回來。”說罷,便急匆匆出去了。
不一會兒,沐疏端著薑湯過來,扶起雲子衿喝下,替她蓋好被子。望了望四周,蹙眉道“不行,這屋裡太涼,被子也略薄,我現在抱你去我家裡。”
“沒關係,這裡對付一晚就行了。”
“不行,你有點發燒,這裡什麼都沒有怎麼行?”沐疏也不顧雲子衿反對,將雲子衿用被子裹好,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