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為你們母女分開多年,去了北方,你算是能和雲姨團聚了。”雲似墨歎道“不過我娘需得留在雲府,我隻能每年抽空回來看她和爹了。”
夜色迷蒙中,馬車很快到了北城門,雲子衿與雲氏相見,自然一番安慰傾訴,不過安慰人的不是雲氏,反而是雲子衿。雲氏見雲子衿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依舊一派豁達,因此也就寬心,同雲子衿坐上了同一輛馬車,往城外駛去。
出城後不久,雲似墨便讓馬車停了下來,因為如今西翠崗常有山匪出沒,所以還是等天亮些再走比較好。一行三輛馬車,另外一輛都是雲琅給雲似墨的家丁隨從。
而此時,雲川城西城沐疏住處,沐疏正跪於沐夫人麵前。
“娘,都是孩兒不對!”沐疏沉聲道“這件事雖然並非我所為,我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您想如何懲罰,我都接受!”
“疏兒,你可記得當初在姬州時候我對你說過的話?”沐夫人滿眼痛色“我問你是不是決定了,你說非她不娶。然後我說,你既然決定了,將來就不要後悔!可現在呢?你拒絕淺兒,力爭娶子衿卻又反悔,到底抱的什麼心思?!”
“都是我的錯!”沐疏低著頭,卻不願多做解釋。
“你到底是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沐夫人長歎一聲“我如今想要如何罰你已經於事無補,我隻想問你,你到底有何打算?這個婚事你到底要還是不要?”
半晌,沐疏方才黯啞地道“要。”
“既然如此,那便將我的兒媳婦給找回來吧!”沐夫人從椅座上起身“我累了,去睡覺了,你明日一早無論如何把子衿給我救出來!”說著,轉身去了臥房。
“娘,好好休息!”沐疏起身,揉了揉跪得有些酸疼的膝蓋,來到院中,望著被雲翳遮了大半的月亮,輕聲道了句“子衿,對不起。”
第二日一早,沐疏便匆匆出了門,而此時,雲子衿的馬車也已經駛入了西翠崗。
“二哥,我怎麼覺得後麵那輛馬車好像一直跟著我們似的?”雲子衿等雲似墨的馬車和自己的並齊時,撩開車簾道。
“子衿彆擔心,我們隨從還有不少人,而且去北方就隻有這一條道,應該是正好北行的而已。”雲似墨安慰道。
“嗯,希望沒事。”雲子衿點了點頭,或許因為沐疏之前遇襲,所以她才會多疑的。
馬車夫突然停了下來。
雲子衿掀開車簾探出頭一望,見前路上立著幾匹高頭大馬,馬上的人一臉凶神惡煞。
“他們不過是要過路費的,子衿彆擔心,這情況我先前已經聽說了,或許他們頭兒和官府有關係,所以隻要不傷人,最近官府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雲似墨下車,正要往前,後麵一直跟著他們的馬車上突然跳下一人來。
聶青尋快走幾步超過了雲似墨,來到山匪麵前,拱手笑道“各位,他們都是在下的朋友,賣小弟一個麵子吧!”
“你?”為首的山匪正要發作,卻在見了聶青尋手中的玉佩後改了笑臉道“原來是聶公子!既然是聶公子的朋友,那方才真是得罪了!”說著,將馬牽到一旁,讓了道。
“小弟還有一件事麻煩各位大哥!”說著,聶青尋從懷中掏出了一遝紙。
“這是?”匪首接過紙,看了看紙上的內容,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還望各位大哥在雲川城中幫忙宣傳一下!”聶青尋狐狸樣地眯了眯眼睛,與匪首一對視,雙方似乎瞬間心有靈犀。
說著,又從袖中取了些銀子,說是給山匪兄弟們喝酒,聶青尋這才轉身,往雲子衿的馬車處走去。
“想知道我給他們的是什麼嗎?”聶青尋笑得神秘。
“不想。”雲子衿作勢要放下車簾。
一隻修長的手擋住了車簾下落的趨勢,聶青尋從袖中又摸出一張紙,遞給雲子衿道“看看!”
雲子衿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將裹著的紙打開來一看,瞬間就合上了。蹙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說你五姐從小便常常欺負你,你如今這樣,雖然我有責任,不過總歸來說也是拜她所賜,這不是幫你報仇麼?”聶青尋眸中閃過一絲冷然“她當初既然承我這個恩,便應該知道騙了我就該有今天。我相信不出三天,整個雲川城公子小姐都會知道當日在錦繡閣接受‘小倌’服務的是雲家五小姐雲子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