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走了,小心被發現哦。”東燭對她說完,便轉身而走,留下婆娑跺了跺腳,又飛上屋簷去了。
走到院子,墨玨正在練功,見他來了,便要展現似的“唰”的一聲,用小石子將附近的一片葉子打下,正好落在東燭的腳邊。
墨玨尷尬道,“我,我武功不錯吧。”
東燭狐疑的看了看腳邊的樹葉,又看了看墨玨尷尬的表情,“墨玨你……你是不是原本打算把這片葉子打落在我身上,結果打偏了,”
墨玨轉過身紮著馬步道,“沒、沒有啊。東燭你個白癡!”
東燭摸了摸鼻子,“哦。”說完彆饒有興趣的看了會兒墨玨,現在的墨玨即使沒有裘恭在身邊,也能很自覺的練習,看的東燭甚是欣慰。
從院子晃到大堂,東燭看了看藥堂裡的藥材,藥堂裡的藥材種類十分多,而且許多稀有藥材都有。自從雪玨來之後,東燭更多的時間都放在栽培巴戟天和稀奇古怪的藥材上,而今天,他卻一反常態的坐在最珍貴的藥材櫃台旁仔細打量。
“恩……這個藥材賣得好像不錯,可以再多培育些,而且有這種藥效的藥材也賣得不錯,看來得多開發些這類型的草藥。這個藥材賣得不怎樣,不然就送到胭脂坊吧……”東燭對著木櫃敲敲打打,雖然他平時不常來管這個藥堂,但是對藥材的銷售情況還是挺了解的。
雪玨正在給一個顧客科普一種藥材,周司儀無所事事的坐在凳子後看醫術。雪玨的到來讓周司儀少了許多事,畢竟雪玨是自己人,而周司儀是周家的人,相對來說,周司儀的“職權”被雪玨拿去了,對東燭壯大藥堂的計劃來說,可是好事。
“周司儀,你不需要回周家府嗎?”東燭翻了翻醫書,問著正在喝茶的周司儀。
“東公子,你要趕我走嗎?!!!”周司儀站起來,不要啊,我的醫術還沒看完啊,東燭做的筆記真是太好了啊啊啊!
“這個藥堂是周家給的,改日我會登門拜訪道謝的。”東燭毫不留情的從他手裡抽出自己做好筆記的醫術,“你回去跟周叔彙報下,知道嗎?”
“現在嗎?!”周司儀手扒著凳子不肯離開。說實話,他的確是周叔派過來看守東燭的,周叔與賀叔的意思就是將東燭的藥堂培育大,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
但是東燭不這麼想——相對於成為附屬的得力助手,他更願意壯大自己的藥堂,不過不知道周叔和賀叔會不會覺得一個強大的同盟比一個得力的手下好些。
“今日你就出發。”東燭淡淡道。
周司儀撇撇嘴,依依不舍的放下醫術去收拾了。
“東哥哥。”雪玨已經給顧客科普完了草藥,其他交給藥堂的夥計就可以了,“剛剛你說話的語氣,好像裘大哥啊。”
“是嗎?”東燭眯了眯眼,伸手指著雪玨,學著裘恭冷冷的說,“來院子一趟,速度。”
雪玨“咯咯”笑了兩聲,邊跑邊道,“我先去廚房準備兩碗花茶,馬上就去院子啦~”跑遠了還轉頭做了個鬼臉,“東哥哥一點都不可怕!”
東燭望著雪玨遠去的背影,最終歎了口氣。自從裘恭走後,他對待外人的處事方式越來越像裘恭了,他這麼做,就仿佛裘恭在他身邊一樣。婆娑所說的,他也沒有理由不去信,既然裘恭能夠冒著危險去收服修誠堂,是說明十分重視樓極堂的,所以他會為了自己放棄樓極堂嗎?
東燭不喜歡那種江湖的方式。他前世是一名科學家,沒有自由,擁有了相當大的成就與名利,讓他活在一種壓抑之中,就好像如果他去了樓極堂陪裘恭,那麼他會擁有名利擁有財富,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將失去自由——樓極堂的人,時時刻刻防備著,算計著,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隻想回到那個山上,去兌現當年他與那個小木屋的諾言,將小木屋裝扮得溫馨大方,在木屋旁種滿草藥,然後他帶著大黃和裘恭來這個藥堂閒逛,去江南,去京城,去許多許多地方……
“東哥哥,茶來了!”
正在院子裡一邊思索一邊摸著下巴的東燭抬起頭,“恩?”
“東哥哥找我什麼事?”雪玨將茶遞給東燭。
“雪玨,你喜歡這裡嗎?”東燭喝了一口茶,笑道。
“喜歡!”雪玨毫不猶豫道,是東燭將他和墨玨脫離那種環境,是東燭教他學習醫藥,發掘他的潛能,讓他現在能生活在最愛的草藥中,“這是我人生最大的轉折,我真的,真的,很謝謝東哥哥……”
“說這些真是客氣。”東燭摸了摸他的頭,“每天學草藥,是你喜歡的事情。但是若是讓你經營這藥堂,你不會覺得累麼?”
“怎麼會!”雪玨連忙道,雖然他小,但是他在草藥以及經商方麵體現出無與倫比的天賦,“我的願望就是,將我們的藥堂經營成最大的藥堂,連京城的都比不過我們!”
東燭恍惚中,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在舉手,“我一定讓這座山,種滿珍貴的草藥!!”
東燭鼻子一酸,笑道,“那你願意從現在起,跟我一起好好經營這藥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