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青雲巷,距離皇宮不遠,丁大全的府邸坐落其中,李星月冒充賈國舅的親戚敲開門,老管家知道自家老爺跟賈國舅交好,告訴他丁大全出去向親朋好友辭彆了,他也不知道這會到了誰家,什麼時候回來。不過晚上會在百花渡舉辦一場宴會,賈國舅有事可以去那尋他。
剛到未時,時間還早,天上淅瀝瀝的下著雨。李星月出了青雲巷,漫無目地的在街上走了兩刻鐘,很是無聊,抬眼看到前邊兩三百米處禁軍開道,八名力士抬著淡黃轎攆拐進一座高大府宅裡,走到跟前一看,門樓上的牌匾寫著:瑞國公主府。
“難道剛才進去的是趙玉顏?”
自己正沒地方去,李星月抬腳往裡走,門口守衛攔住他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賈府小管家。”
李星月拱手撒謊道:“國丈大人和國舅爺聽說宮裡生了亂子,公主受了傷,他們去麵見官家和皇後娘娘了,派我來先看望一下公主。”
宮裡的事剛發生不久,一般人肯定不會知道,李星月說的合情合理,守衛不疑有他。但是公主府不能擅入男眷,他讓李星月在廊下等著,喊來一名內侍,讓他進府通報。
內侍進去了半刻鐘,回來領著李星月走進公主府,順著遊廊走過假山、花園和池塘,來到內院臥室珠簾外,屋裡飄著濃濃的草藥味,四名相貌甚佳的宮女分立各處。
內侍行禮退走,李星月一掀珠簾走進臥室,貼身宮女立即開口喝道:“大膽,公主寢室,怎可入內,出去。”
門口六名挎刀守衛聽見呼喝,連忙衝進房間。趙玉顏靠著枕頭半躺在繡床上,長發披肩,一身白色裡衣,雙手纏著厚厚的紗布,秀顏憔悴,看見李星月,她長眸微眯,輕聲道:“都退下吧,沒事。”
“喏。”
守衛彎腰一禮,退出房間,李星月走到床邊,微笑道:“聽說你受傷了,正好路過你家門口,進來看看,沒有大礙吧?”
你還要聽說,那本公主的傷是哪個王八蛋捅的?
父王雖然沒有承認,但宣平侯若沒有得到允諾,絕不會無緣無故招惹一個煞星,趙玉顏心思苦悶,對李星月又恨又怕,無奈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就是單純的來看看你,順便躲躲雨。”
李星月打量著她的閨房說道:“趕了幾千裡的路,肚子餓了,能不能讓人送些飯菜來。”
趙玉顏對貼身宮女使個眼色,宮女點頭出去安排,她看著李星月,好奇問道:“能告訴我你的武功到了什麼境界嗎?”
“剛入先天。”
“哦。”
趙玉顏若有所思地沉默一會,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隨口問道:“大娘娘還好嗎?”
“好著呢。”
李星月走到東牆邊看著趙玉顏的畫像,輕笑道:“大娘娘是你嫡親主母,你是她的庶女,那我是不是能算你後爹?哈哈。”
趙玉顏肩下有貫通傷,不能動氣,輕哼一聲,不搭理他。
沒過一會,兩名宮女端來幾樣精致小菜和半盆米飯,李星月吃完飯有些犯困,趙玉顏讓宮女領他去客房,李星月躺到書案邊的軟塌上,愜意道:“不用麻煩了,這屋裡的熏香和草藥味道聞著舒服,我就睡這裡吧。”
外男入寢,有損公主清名,讓官家知道了,所有內侍都有罪責。宮女一臉為難,趙玉顏氣血有失,精神不佳,輕聲道:“隨他去吧,你們在這候著,我眯一會。”
“喏。”
四名宮女守在屋內,屋外秋風微寒,滿城煙雨,水珠兒順著房簷滴落,濺起小小水花,輕柔雜音更助深眠。
“駕……駕駕……”
京城大街上,十多騎縱馬狂奔,引起陣陣驚呼低罵,當先之人相貌俊秀,正是從襄陽火速趕回的賈國舅,一行人回到賈府,老門子從裡麵迎接出來,聲音蒼老道:“少爺,你可算回來了,老爺這兩天可是沒少發火。”
錯過了姐姐封後大禮,老頭子不生氣才怪,賈國舅渾身**的,往裡走著問道:“我爹在家嗎?這兩天府裡沒有什麼特彆的事吧?”
“老爺去宮裡還沒回來呢。”
老門子從袖子裡抽出一張請柬答道:“除了小姐進封,彆的倒沒什麼事,這是丁大人遣人送來的帖子,請少爺去金風樓赴宴的。”
“國舅爺,請留步。”
賈國舅一隻腳邁進門檻,不遠處響起喊聲,他回過頭來,四名宦官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其中一老鬢微霜的太監拱手一禮,尖聲道:“皇後娘娘口諭,讓國舅爺聽到諭令,立即入宮晉見,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