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去沐浴更衣。”
謝公子在李公子麵前如此強勢,身份應該也不簡單吧,命運半點不由人,如今也隻好任憑君意了。就怕他隻當我是褻玩之物,一夜露水情緣後,毫不在意地丟棄。葉白芷斟酌片刻,無奈答應,施禮退出。青兒走進小廳,領著謝雲清上樓走進臥室,小聲說道:“公子慢等,奴婢告退。”說完轉身離開,順手關了房門。
紅木雕花屏風,紫色妝台,窗邊放著兩個插花瓷瓶,葉白芷的房間裝扮的很素雅。謝雲清左右打量,沒有找到想看的字畫,往繡床上一躺,等了快半個時辰,門口吱呀一響,換上一身淡綠長裙的葉白芷推門而入。
“公子。”
葉白芷走到床邊,輕輕喊了一聲,柔聲說道:“奴家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苦短。”
謝雲清想起李星月調笑自己的話,輕笑著說道:“待本公子與姑娘深入了解一番,再告訴你名字。”說完身子往裡一挪,示意葉白芷躺下。
“此身終究還是難保清白……”
葉白芷在心中惆悵一歎,吹滅罩燈,合上紗帳,緩緩躺平,鼻中聞到濃淡適宜的蘭花和胭脂香味,她心中詫異,深吸了幾口氣,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這所謂的謝公子是個女人,怪不得李星月說自己不會吃虧了。謝雲清肌膚細膩,耳垂紮有小孔,扮相並不高明,憑她的眼力,原本應該能瞧出來的,隻是樓下燈光昏暗,在加上李星月麵相秀氣,肌膚光滑白膩,謝雲清與他一同前來,葉白芷也就見怪不怪,沒有多想。
“郎君,你怎麼不動啊?”
知道了謝雲清是女子,葉白芷出言挑逗道:“奴家練過舞蹈,不光腰肢柔軟,手足也筋脈舒長,普通人難以做出的姿勢,奴家隨意可為,郎君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來,奴家一定滿足。”
胸口被裹胸勒得悶疼,謝雲清半脫長袍,解了胸口束縛,喘了喘氣說道:“是嗎?那你兩手倒立,雙腿平分,讓我瞧瞧。”
“好。”
葉白芷嬌聲應了,反身趴在床上,小腳一蹬,兩臂用力,倒立而起後雙腿左右一分,角度超過一百八,她堅持幾息,裝作失衡往謝雲清身上一倒,咯咯嬌笑道:“公子,你晚飯沒有吃飽嗎?怎麼胸前還塞了兩個大饅頭。”
女兒身被識破,謝雲清一點也不意外,她本就沒有過多掩飾,見葉白芷嘲笑自己,抓住她亂摸的手,輕笑道:“你自己不是也有嗎?姑娘說這是饅頭,莫非感到饑餓時常以此為食?常言說三歲斷奶,姑娘鐘情於此物,倒也算天性不改,嗬嗬。”
“天性不改的不止我一個,李公子應該也挺喜歡的吧。”
葉白芷有的是渾話應付謝雲清,不過她顧忌謝的身份,隻調侃了一句就轉而問道:“姑娘與李公子今日來此,不知有何貴乾,小妹承李公子的恩德,近來躲過一劫,實在是感激不儘。”
謝雲清俏臉微紅,收斂情緒說道:“沒什麼事,就是在酒樓聽到些趣事,一時興起,來這裡瞧瞧姑娘。”
“姑娘是李公子的妻子吧?”
葉白芷以為她是登門問罪,輕聲說道:“外麵的風言風語都是謠傳,當初公子來這裡隻是在軟榻上睡了一宿,我們並無親密之舉,字畫是我求他所留,隻是想為自己多一重保障,還望姑娘莫因此與公子生出誤會。”
“葉姑娘千萬彆多想。”
謝雲清柔聲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身在歡場,多有不易,你為自己多布一道平安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多謝娘子體諒。”
葉白芷誠心道謝,謝雲清伸手搭在她腰上笑道:“我家郎君的名頭也不能白借,這楊柳細腰就讓我替他摟著吧。”
“娘子隨意,反正你比小妹漂亮,我也不吃虧。”說完往謝雲清懷裡一拱,兩人說笑一陣,逐漸睡去。
殘月如鉤,深夜幽沉,隨著時間流逝,百花渡內的燈火逐漸稀少。破曉時分,天色昏暗,一輛馬車悄然停在憐芳樓前,四男兩女從車廂裡鑽出,戴上蒙麵黑巾,走到樓前,縱身一躍,扒住窗口平台,用力一拉,翻進屋內。
一樓臥室裡,李星月心有所感,睜開雙眼,身子一閃從靠水的窗口飛到樓外,騰空一丈有餘,從未關的軒窗處飄進葉白芷臥室,靜立在門前聽著外麵動靜。二樓客廳,六人已經全部入內,來到葉白芷門前,聽了一下動靜,用匕首撥開門栓,剛準備進去,感覺裡麵似有微風吹出,身子一麻,檀中,風池,肩井幾處大穴全被封住,一點也動彈不得。
輕輕關上房門,李星月提著六人放在客廳中央,從窗口向外看了一會,沒有發現其他人,往軟塌上一躺,接著睡覺。
“噗通……嘩啦……”
清晨天亮,憐芳樓外的西湖裡不時有魚兒躍出水麵的聲音響起,謝雲清和葉白芷先後醒來,仔細梳洗一番,走出房間後見客廳多了六個陌生人,對坐在一旁的李星月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夜裡摸進來的,怕影響你們休息,還沒審問。”
李星月起身伸個懶腰,摸出陶南羽送給自己的寒夜匕首說道:“現在可以問了,你倆要不要回避一下?”
“換個地方吧。”
謝雲清建議道:“彆把葉姑娘的地毯弄臟了。”
“也是。”
李星月提起一名男子,腳下一點飛出憐芳樓,見不遠處的湖裡有個水上小亭,在屋簷上一點,淩空二三十丈,穩穩落在亭子裡,扯下男子麵巾,看著他平平無奇的麵容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來憐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