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親近熟悉的人,郭芙現在越不想見到,她沒有言語,放下包袱跪地磕頭。黃蓉見她眼神空洞,身上死氣沉沉,心中一痛,覺得強行留下女兒定會讓她陰鬱成疾,眼睛泛紅道:“便是要去,也不急這一時三刻,先隨爹娘回去,備足了衣物盤纏,等吃過午飯,再去望月樓不遲。”
郭芙擔心回家被軟禁,微微搖頭,起身躲在李星月身後。黃蓉對郭芙最是疼愛,見她如此行徑,傷心道:“芙兒,你一點也不留戀阿娘阿爹,弟弟妹妹了嗎?連半天都不願和我們待在一起了?”
郭芙哞中蘊淚,搖頭否認,李星月估摸著郭芙可能得了抑鬱症,不願開口說話,與人溝通,淡笑道:“黃娘子,既然郭姑娘不想回去,就讓她先跟我走吧,等離開的時候,我會帶她來跟你們告彆的。”
“靖哥哥?”
黃蓉看向郭靖,讓他拿主意,郭靖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讓女兒跟著李星月,可郭芙在家裡日漸憔悴,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思慮一會,開口道:“芙兒主意已定,就由她這一回吧。”
夫妻兩人讓開道路,李星月抬腳前行,郭芙走到黃蓉身邊眼中清淚滑出,投進她懷裡抱了一下,低聲道:“娘,女兒走了,您和爹爹保重。”
“傻丫頭。”
黃蓉以為李星月要去的地方是海外方國,柔聲叮囑道:“我和你爹久居襄陽,萬事無憂,倒是你,在外麵一定要謹慎小心,照顧好自己,等安頓好了,讓人給娘帶封書信回來,啊……”
“嗯。”
郭芙淚眼模糊,小聲應下,後退幾步,轉身跟上李星月,黃蓉和郭靖看著兩人走出城門,直到看不見身影了才憂心忡忡的回府。
望月樓裡,謝雲清和小七、澹台容、韶雪梅、洪淩波等人商量著酒樓改造的事情,妙玄也在場,看神情應該是風媱控製著身體。李星月帶著郭芙進來,讓她自去東廂客房歇息,湊到謝雲清身前問道:“商量得怎麼樣了?要不要我給你們出出主意?”
“我們談的都是女子所需之物,你能有什麼主意。”
謝雲清瞧了郭芙一眼,淡笑自如,李星月揉著她的肩膀說道:“要說穿衣打扮,我自然是不如你們,不過店麵裝飾、貨物包裝,以及宣傳售賣,夫君我還是懂一些的。”
“比如這賣化妝……哦……胭脂水粉,光東西好沒用,你得有特色和名氣。就拿胭脂來說吧,同樣的東西,彆人家用木盒石盒來裝,那咱們就用銀盒和玉盒,在往盒麵上刻些詩詞雅句,是不是就比彆家的更吸引人了?”
“自作聰明。”
小七幾人捂嘴輕笑,風媱譏諷道:“你說這些早就屢見不鮮了,銀鑲玉製有什麼稀罕,千嬌樓裡連寶石雕刻的胭脂盒都有。”
“我這就是打個比喻,讓你們在包裝上下功夫,領會意思彆較真。”
李星月撇嘴道:“外觀上若無優勢,還可以在名氣上下功夫,咱們可以加上皇室專供的牌頭,這個她們肯定沒有吧?”
“嗬嗬。”
謝雲清微笑道:“明麵上是沒有,可鋪子裡賣貨的,哪個不說自家的胭脂水粉是貴人喜歡的,眾說紛紜,這些話現在都沒人信了。行啦,咱們開鋪子隻是為姐妹們找個事做,又不是要賺錢發家,不必這麼費心思。”
“那倒也是,行吧,你們看著辦,我走了。”
李星月抬腳走進院子,傳音召下老黑,一路飛到絕情穀。在水仙莊裡吃過午飯,牽著公孫綠萼的手在情花叢裡漫步。
“萼兒,和雲清相處得習慣嗎?”
李星月溫聲提問,公孫綠萼點頭道:“謝姐姐溫柔嫻淑,是個好女子,我與她相處的很好。”
“那你怎麼回來了?”
“我……”
公孫綠萼俏臉微紅,扭捏不語,李星月摟住她溫聲道:“咱們兩個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我……。”
公孫綠萼麵生紅霞,低頭輕聲道:“你要我和謝姐姐住一個房間,煙媚羞態被瞧去了倒沒什麼,可身子不便時……”
“嗬嗬,我知道了。”
李星月把她摟進懷裡,輕笑道:“是夫君太自私了,沒有考慮你們的感受,以後分房睡。”
“郎君也是怕厚此薄彼,傷了我和謝姐姐的心,我們知道的。”
公孫綠萼柔和一笑:“夏日裡釀的酒應該差不多了,咱們去看看吧。”
“嗯。”
李星月低頭在公孫綠萼丹唇上吻了一下,隨她來到酒窖,將所有的情花釀收進臂環。然後向公孫止和裘千尺說了先天修行可以長壽和自己即將遠行的事,公孫止好奇問了兩句,沒說什麼。裘千尺卻有些生氣,冷著臉說道:“新婚不過兩月就撇下萼兒遠遊,我看你是沒安好心。”
“嶽母大人這樣說,可真是誤會我了。”
李星月解釋道:“小婿也不舍得和萼兒分開,隻是我要去的地方凶險至極,不敢讓萼兒冒險,我自己傷了殘了不打緊,萼兒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非後悔死不可。”
裘千尺冷臉依舊:“你都天下無敵了,還有什麼凶險不凶險的,不在家好好地過日子,出去浪蕩什麼?”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