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凱文頓了頓,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我說“你爸叫什麼名字?”
我尷尬的搖了搖頭。
如實說“我不知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我媽也不願意提他,隻聽她有的時候在夢中會喊一個叫什麼清源的名字,卻不知是不是。”
“你說你媽從來沒有跟你提起過他?”
他的神色變得有些深沉,連周身的氣壓都跟著低了下來。
我點點頭承認了這外人似乎比較難以相信的荒唐事實。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恍惚,沉默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轉身從身後的書櫥裡找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了我。
“這上麵就是當年賠款名單,所有遇難者的信息都在上麵,你自己找找看吧。”
說完他便低頭繼續做事,不再跟我說話。
我拿著名單,躬了躬身子便退了出來,看著沉甸甸的文件袋,卻不敢打開,索性先裝到了包裡。
下午跟在趙敏敏身後一個部門一個部門的檢查辦公用品的損耗程度,話多說了不少,穿著高跟鞋的腿累的也是直哆嗦。
宣傳部的辦公氣氛跟其他部門不太一樣,因為是跟設計創意有些關係,所以他們的辦公區域相對而言比較極端有個性。
我們跟他們部門的助理簡單交涉了一些,趙敏敏便跟她熟稔起來,邊聊起公事便發揮特長打聽起了戴菲。
“陳助理,我們後勤部的戴菲最近在你們部門幫忙呢是不是?”
陳助理想都沒想便知道這個人,說“她啊,那哪兒能算是來幫夢,分明就是來受酷刑的。”
“魔鬼訓練?聽上去好友內容。”
“是啊,穿著十幾厘米的細高跟,薄絲襪,在冷風裡做禮儀一站就是四五個小時,不是酷刑是什麼。”陳助理雖然語氣歎惋,神情裡卻絲毫沒有同情之色。
“這麼冷的天,不是要命嗎?”
趙敏敏雖然嘴上歎息著,估計心裡是樂開了花。
“誰讓她愛出風頭來著,總覺得自己特美,連我們經理的未婚夫也敢勾搭,這是自作孽。”
“你們經理也真夠耿直的,隻是她這樣做,不怕周總怪罪?”
“周總會怪罪,彆多想了,人家才是天造地設門當戶對的一對兒,跟那小狐狸也就是圖個新鮮玩玩就算了,她該吹吹它的風,人家該結婚還是要結的。”
“是啊,”這敏敏附和說“誰讓她想攀高枝兒呢,受受教訓也好,我們先回去了,需要什麼再跟我打電話。”
她擺擺手,提醒道“彆忘了要幫我搞一隻鸚鵡的事兒。”
出了宣傳部的門,我讚許她道“你可真行,用一直鸚鵡來打聽你競爭對手的情況。”
“那可不是,起碼我知道戴菲現在混得不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你可真不善良!”我感慨。
他不以為然道“那必須,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你確定四海裡麵允許養鸚鵡?”我挑挑眉提醒她彆忘了這事兒。
“嗨,誰還給她搞隻真的,買一玩偶送給她不就得了。”趙敏敏豪氣萬丈道。
我有些失笑的站在原地,真是敗給了她。
趙敏敏看了一下手裡的單子說“現在就還差兩個地方沒有搞定。”
“哪兩個地方?”我湊過去問。
“季總的辦公室跟周總的辦公室。”
她挑挑眉,一臉意有所指的看著我“暖暖,你應該知道我想去哪個的吧?”
我自然知道他想去季城銘那裡,這個我絕對沒有意見,可是總不能讓我去周家麟那裡吧。
我訕笑著看她說“我懂,周總的地盤自然歸你轄屬,隻不過周總那兒您也自己去一趟吧,我就都不過去了。”
“不行。”
趙敏敏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指指手表說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馬上下班了,你以為我去季總辦公室會晃一圈就回來,起碼要好久的呢。”
她不容分說的塞給我一張表格,賊眉鼠眼道“周總就交給你了,乖!”
說完便一溜煙的跑沒了影。
有戴菲這樣一個前車之鑒,周家麟就算是長得再招人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沒人敢在硬貼了,像是周敏敏這種鬼靈精的人更是恨不能有多遠就跑多遠。
我歎了口氣,把這樣一個定時炸彈一樣危險的任務推給我,倒還真是情義無價啊!
我在財務總監辦公室門口站著,輕輕敲了敲門,她的助理便開門出來。
以前多次聽到周家麟提過她九零後的小助理,通過一次電話,見麵還真是頭一次。
她長得乖巧文靜,巴掌大的蘋果臉溫婉柔和,笑起來有兩隻淺淺的梨渦。
“您好,我是後勤部的”
“是江暖小姐吧?”
我話還沒說完,她便笑著叫出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