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常柏。”
見孟行雪不僅破了封印,還敢直呼他名,溫常柏怒道“大膽邪祟,老夫當初就不該心軟饒你一命,若非如此,我溫氏也不至於再遭劫難。”
孟行雪冷笑“你心軟饒我一命?簡直可笑。”
話間,隻見一道黑影竄出,孟行雪抬手一掌將溫常柏打出數丈遠直至撞樹吐血,倒地不起。
見此,溫如月害怕的直後退,雙腳忍不住顫抖,跌倒在地,喊著“彆殺我彆殺我。”
孟行雪邁過門檻,負手而立,宛若從地獄歸來的厲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邪氣,一雙淺色黑瞳不知何時已被猩紅取代。
“溫常柏,多年不見,你還是毫無長進啊。”
當年溫氏在仙門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可自從上任家主溫常青死後,溫氏便失去了往日風光。溫常柏靈力低微,若非族中那幾任長老坐鎮,恐怕早已被其他仙門大家吞並。
溫常柏撐著身子站起,惡狠狠的指責道“無恥小兒,竟口出狂言,我溫氏就是因為有你這等邪祟才遭此橫禍,反正你已殺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又吞噬我兒魂魄,手上沾滿親人之血,日後到了陰曹地府,溫氏列祖列宗都將譴責你,咳咳咳…”
聞言,孟行雪蹙眉“溫如玉?你是說…我吞噬了溫如玉的魂魄?”
溫如玉是溫常柏的二兒子,人如其名,溫潤如玉。也是這溫家唯一一個對溫禮好的人,當年溫禮見誰都殺,唯獨放過了溫如玉。
“你還裝傻,我二哥見你可憐,日複一日對你照顧有加,可你竟然恩將仇報,吞他魂魄…溫禮你…你不得好死。”
溫如月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可罵起人來卻是不含糊。
孟行雪壓低聲音冷笑,空靈且詭異,她隨手一揮喚來一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道“我被你們封印在這破屋子十四載,試問…如何攝魂?”
溫如月嚷道“你是天生邪祟,自有那下作法子攝人心魄。”
孟行雪腦袋一歪“哦?你上下嘴皮一碰,就把我的罪定了?那請問,為何不是你,亦或者是他。”
見孟行雪指到自己,溫常柏怒氣蹭的上漲,嗬道“你休要顛倒黑白,我們溫家世代修劍道,乃正義之族,玉兒乃我親子,我豈會害他…隻有你,你這天生邪祟,無魂無魄的凶屍。”
孟行雪意味深長搖了搖頭,嘖道“你化去我的靈丹,當畜生般囚禁了我十四年,而今你們溫家出點破事,就栽贓給我?不好吧?”
她緩緩起身,逼近溫常柏,一雙鳳眸宛若萬丈寒潭,透著森森寒意,神色間透著幾分邪氣。
‘吼’一聲卡痰般的怒吼傳出,孟行雪回眸,一道黑影衝她襲來,孟行雪抬手扼製住來人手臂,狠狠甩了出去。
那具凶屍歪歪扭扭的站起身,雙目一片死白,整個人如機械般不靈活,散發著絲絲邪氣,張牙舞爪見人就殺。
“二二哥,嗚嗚嗚,我是月兒啊…咳咳咳…”
溫如月被凶屍高舉,擒著脖子,臉色漲得通紅,雙手亂抓,卻怎麼也掙不脫那具凶屍的雙手,而那凶屍咿咿呀呀的吼叫似乎在隱忍。
“玉兒?”溫常柏衝上前去,抓住凶屍的胳膊,急道“玉兒,你這是乾什麼?她是你妹妹啊?”
溫如玉嘶吼著,將溫如月甩了出去,當下又是一掌打開溫常柏,身邊的仆人一個個遭了殃,被他扭斷了脖子。
“他就是溫如玉?”
驀然,孟行雪身形一閃,擋在溫如玉麵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右手食指搭在溫如玉眉心,指環連閃三下,下一瞬,溫如玉如一灘爛泥般倒在地上。
看著失了光芒的指環,孟行雪眼眸閃過明亮,她指了指身側驚恐的仆人“把他帶進屋裡。”
屋內,孟行雪施法設了結界,將溫如玉放在法陣中。又將掌心未乾涸的血液遞到鐵指環中間那一道紅線上,頃刻間紅光四射。
她盤腿而坐,闔眸凝神!
再睜眼,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血紅!耳之聽聞,皆是慘叫。
鬼界!
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這個地方了,十二年前她本應該魂飛魄散,一絲殘魂都凝聚不起來。可誰知,意識清醒後居然就到了這傳說中的令人談之色變的‘鬼界。’
十二年間,萬鬼噬心,血池灼體,那般苦痛當真是無法言說。許是命不該絕,她才能殺出重圍,絕境逢生,一舉統治鬼界,坐上那萬人之上的鬼王之位。
可是突然某天,她被一股神秘力量吸走,再睜眼就附身到了溫禮身上。
“啊——救命啊,你你彆過來。”
忽的,一道聲音吸引了孟行雪,她化作一道紅影朝聲源處飛去。
地火殿。
地上,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眉目清秀且斯文,深藍色的錦袍沾染汙血,在綠色異火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狼狽。
他步步後退,麵目驚恐,嘴裡喊著‘救命’。
麵前,一駝背老丈,通體灰色,雙肩頂著兩個骷髏頭正流淌著綠色汙血。老丈張牙舞爪,灰麵獠牙,看著麵前的獵物,那凸起的眼珠上儘顯貪婪。
“傳說中的極品靈魂啊,居然讓我給碰見了,桀桀桀桀。”七煞張大了嘴巴,明明隻有一米的身高,此刻的嘴巴卻要比身高還長,完全可以一口將溫如玉吞噬。
溫如玉麵色慘白,驚恐之下抬起胳膊擋住視線。
‘颯’一道紅光襲來,正中七煞喉嚨。七煞恢複原樣,發出劇烈咳嗽,下一瞬竟將舌頭扯下咳出一灘汙血,又若無其事的把舌頭塞回嘴裡。
惡狠狠道“誰?誰敢打擾本大人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