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琴送情……這個玩笑開大發了啊!
“……”端靜的麵容上難得露出了一點窘迫又帶點無奈困惑的模樣來,他微微歎息道,“這是瑟,同我的琴本是一對的。”
琴瑟友之,鐘鼓樂之……
端靜心頭一片柔軟。
可沈越接過那把瑟來,卻整個人都不好了,滿腦子的沒文化真可怕麻麻我在男神麵前暴露了我是個粗鄙之人話說琴瑟的差彆在哪兒啊沈哥都不會啊救命啊感覺到了男神爹爹的滿滿惡意好丟人好想死。
不過聽到端靜說琴瑟本一對的時候,厚臉皮的老樹妖忽然不好意思了起來,因為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琴瑟和弦,鸞鳳和鳴……嗯,後麵應該是啪啪啪啪。
總之就是形容夫妻二人情篤和好……
“還是不要了吧,還給你。”沈越微微紅著臉,乾巴巴道,“你父親送給我這把瑟,無異於焚琴煮鶴,大煞風雅。”雖然說很感動這份心意,但沈越跟端靜相處這麼久,也有些受端靜影響,覺得每把樂器都有靈氣,落在愚鈍沒靈氣的主人手裡,就好比是明珠生塵一樣。
沈哥偏偏不巧就是這麼駑鈍啊,淚滿襟……當初沈哥要是堅持一下,不跟老爹下河摸魚抓蝦拆自行車,騰出時間來小學幼兒園隨便上個什麼少年宮音樂補習班啥的可多好啊!
“是我隻想把它給你。”端靜柔柔道。
“可是我實在不通樂器啊。”沈越搔了搔頭發道,“我也學不來你那些保養的法子,也不會彈……”
“我會一點一點教給你。”端靜道,“無論多久,都可以。”
那一輩子也可以?
沈越差點脫口而出,心臟差點沒從喉嚨口裡跳出來,他心裡其實也明白,端靜說的話其實很可能隻是跟朋友相關而已,但他就是有些控製不住的生出綺念遐想來。
生死不離,天長地久其實都是很久遠的事情,尋常人談個戀愛哪會那麼驚天動地。沈越也想的很簡單,他隻希望兩個人攜手一同走下去,不必計較年華幾何,一同活到真正白發蒼蒼的時候,能喊對方一句老頭子就好了……
如果端靜老了,大概也是世上最好看的老頭子了。
沒必要多早相遇,也沒必要多麼驚心動魄的初見,在這個恰好的時間見到你,沒有遲到,就已經足夠了。
“阿越?你在想什麼?”
等沈越回過神來,就直直看見了端靜麵上毫不掩飾的疑惑與憂慮。
“啊……哦。”沈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撇過臉看了看滿輪月色,微微笑道,“沒什麼,我隻是忽然想起了一個故事。”
“什麼?”
“就是……以前有個琴師叫拔牙……不是,薑子牙?等等也不對……薑子牙釣魚的,總之……就是這個琴師,做人呢比較嫉世憤俗,經常跑到荒山野地裡去彈琴,大概是藝高人膽大,也不怕被野獸吃掉。然後有一天一個砍柴的樵夫姓鐘,名字大概是叫……”沈越卡了一下殼,絞儘腦汁的想著,最後始終回憶不起來到底是誰,便隨便捏了一個道“嗯,應該是叫大斧。”
“這個樵夫有一天路過,聽見這個琴師在彈琴,就一會突然喊這是高山啊,一會兒又道這是流水啊。琴師聽了很激動啊,他倒是教養比較好,也不覺得這個樵夫在演奏的時候隨便插話很煩心,心裡隻想這個人跟我是一顆心啊,就想帶這個樵夫走。可是樵夫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沒滿歲的娃,這怎麼能跟著琴師走呢,就不肯。結果兩人依依惜彆,琴師過了幾年回來看樵夫,結果村人說樵夫的墳頭都冒草啦。琴師很是心痛,就把自己的琴給摔了,發誓終生再也不彈琴了。”
端靜聽了很是動容。
可是沈越講完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必要給樵夫起名字啊!
“你不會是鐘大斧,我也不會是那位琴師的。”端靜溫柔的看向沈越。
你才鐘大斧!人家伐樹聽歌的好嗎!沈哥是被伐的啊!
“對了,薑子牙又是何人?聽你說來,他似乎是個釣魚的個中高手?”端靜疑惑道。
“是啊,薑子牙釣魚,願者上鉤……”沈越眼神飄忽了一會,心道那條愚蠢的魚叫人肉包子的弟弟——發哥!職業是皇帝,愛好是造反,他那人肉包子哥哥也是個彈琴的。
“願者上鉤?”端靜笑道,“倒是個有趣的人物,不過當世不曾聽過,想來你千年壽命,倒當真是見過不少有趣之事。”
“是有點存貨……你要是想的話,我講給你聽啊。”沈越淡定道,他肚子裡還有三國演義跟西遊記,譬如說七出七進長阪坡的趙大膽啊、被老爹丟地上摔成智障的殘疾兒童阿鬥啊、動物保護協會會長孟獲啊、自帶湯姆蘇設定的荀令君啊、整天被吃但就是沒被咬過一口的唐禿頭啊、三個毫毛循環利用的環境保護小使者孫空空啊、吃貨豬啊之類的……
端靜的目光在月色下盈盈如水,他輕輕側過頭來,鴉黑色的長睫一顫,笑得好似皎月清輝“好呀。”
約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