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大招雷!
這位不速之客是個年輕人,生得……
俗話說的好,兩眼水汪汪,眉眼不端莊。簡而言之就是五官有點兒不端正,邪氣四溢,少了點正氣,但眉目間卻是一派天真稚氣。
“你們看沒看見一個穿著灰道袍的道士往哪兒去了。”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也就十九來歲,不算大,說少年太小,但說青年似乎又偏大了,總之是介於即將成熟的微妙時期。他身形輕盈,輾轉之間頗見鶴形虎步,形態又見心靜體鬆,落地婉轉,實踏而靈敏,就看他踏水而來落在船頭的一套動作便如行雲流水,姿態優美至極。
娃娃你是練五禽戲的嗎?
沈老樹妖老神在在的摸著釣竿,瞥了一眼端靜,端靜微微抖了抖蓑衣,抬壓鬥笠看了看那名年輕人,淡淡道“看見怎麼樣,沒看見又怎麼樣?”他問得輕鬆自在,卻無端給沈越一股子神棍的感覺,恨不得扯一段白胡子給他貼上去,整個世外高人的妝來。
“看見了當然是告訴我,沒看見就是沒看見,能怎麼樣。”年輕人好笑道。
“哦?”端靜悠悠道,“原來如此,那我告訴你會怎樣,不告訴你又會怎樣?”
沈越聽得好笑,知端靜是在戲弄這個年輕人,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畢竟無傷大雅,也就沒阻止。
年輕人一時語塞,轉而瞪起沈越來,喝道“你笑什麼?”
“哎呀……我笑怎樣,不笑怎樣,又與你無關。”沈越搖搖頭朗聲笑道,“小夥子,火氣可彆這麼大,吃了炮仗可是要炸的。”
“你……你!”這個年輕人約莫是家教不錯,又或者是不怎麼會說話,被調戲的一下子堵住了話,隻是雙眼冒火的瞪著沈越跟端靜,臉憋的紅紅的。
沈越瞧得挺不忍心的,剛要開口,就見端靜揭下鬥笠,微微搖頭歎道“陸離兒,久未相見,你還是這般脾氣啊。”
那年輕人一瞧端靜就愣住了,麵皮直發紅,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怯怯道“殿下。”
哦……端靜他媽那邊的人。
沈越心思飄忽了一下,隨著船隻微微晃起腳來。
“不知這位是?”年輕人行過禮,偷偷打量著沈越,著實瞧不出這位形如老漁翁的妖怪是什麼來頭。
端靜看了看似乎漫不經心的沈越,然後微微一笑道“他是你師嫂。”
沈越一頓,沒有說話。
“阿越,這是我爹唯一的弟子,我自幼的玩伴,陸離兒是他的小名,他大名叫荀齊光。”
哦,與日月兮齊光~小名陸離兒,看來長輩是希望這個年輕人一生光輝燦爛……倒是好名,大小名都好。
沈越想要是自己現在穿一套道袍,可以直接拿個幡坐在城門口下,響當當一聲“鐵口直斷”了,專門解名字。
“這……”荀齊光愣了愣,無措的看看沈越,然後又看了看端靜。
“你是我爹的弟子,喚我一聲師兄不過分,不必拘泥舊禮。”端靜微微歎道,似乎是很習慣了,大概是糾正了許久也沒糾正過來,便直接問正事道,“罷了,我也不強逼你,你尋古昊然做什麼?”
荀齊光對端靜恭敬的很,也就一五一十全說了……
原來古昊然那一日帶走了蛇女,但路上卻在一間平日也算有往來的道觀上被坑了,那道觀簡而言之就是熊孩子略多,古昊然幾日高度警戒,稍一入眠,便叫幾個不懂事的小道士把蛇女放走了。事情到了這地步,真是氣也無用打罵也無用,古昊然隻能苦哈哈的受了老道士的歉意,然後追蛇女去了。
蛇女被翠嵐傷了心,滿心仇恨與憤怒,她被困了許久,正是又憤怒又虛弱的時候,便胡亂衝撞,結果跑到紫霄皇朝的地盤裡去了。古昊然連夜追了十幾個時辰,也是苦不堪言,心神一失,也沒注意到自己跑人家地盤裡去了。結果就發生了一連串的誤會,這邊以為蛇女跟古昊然是一夥,古昊然又以為對方跟蛇女是一夥,等收複了蛇女才算弄清楚前因後果……
這本來也沒什麼,但是偏偏古昊然正氣凜然,桃花劫開,叫皇朝裡的一位大能看上了……
“是他?”端靜的神色有些古怪。
荀齊光也頗為尷尬道“沒錯……的確是偃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