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說你整個人都是個笑話啊……畢竟是兄長啊,不大好吧。
“哈哈哈哈哈哈!”偃晉忽然坐起身來,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無奈歎息的端靜跟沈越,溫和道,“你現下應當駁我狂士有狂士的活法,俗人有俗人的活法,高人有高人的活法,禽獸有禽獸的活法才是!這話咱們說了幾百次,你次次都敬我是長兄不肯罵還回來,為兄實在是很沒有成就感。”
“阿兄……”端靜無奈的搖搖頭。
“你不是不肯看我,也不願意看端靜嗎?”再次抓錯了重點的沈越疑惑問道。
偃晉想了想,然後狡黠笑道“這就叫犯規,有些人,總是規矩的例外。”然後他就舒舒服服的躺了回去,散漫道,“再說了,我有說我是個說一不二的真君子嗎?狂人做瘋事,不是正常的很?我喜歡怎麼做便怎麼做,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豈不是最為輕鬆自在。”
他居然說出來了!他居然不要臉的說出來了!
“人生百年,尚有變化,赤子之心尚變勃勃野心,溫婉良善尚變蛇蠍心腸。百年如此,何況咱們修仙人壽命漫漫,若不換個花樣的活法,豈不是憋死自己了。要我說,想怎麼做,愛怎麼做,怎樣才快活,就看你怎麼活,非要守著些傻規矩把自己套進去,人都憋傻了,還談什麼快活。”
偃晉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喝著酒喃喃念道,“無能之輩才要規矩保護,可隨自己活個隨心所欲,那才叫痛快呢,人隻要嘗過一次,就不會忘了。”他話音一落,抱著的酒瓶子就潑了自己一身,兩人一怔,沒過幾秒,就聽見了平穩的鼾聲。
……這位阿兄還真是……思想潮流啊,也是挺……萌萌噠的——沈哥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良心。
“你受驚了……”端靜頗為歉意的看著沈越。
沈越默默心想道還好啦,隻是來看了看你哥,又不是去了一趟精子庫,怎麼可能受精,再說了沈哥作為一棵花樹,受精也結不出果子啊。
然後沈越花了三秒鐘反應過來是什麼受驚。
於是老樹妖十分誠懇的對端靜說道“沒什麼,真的,我現在特彆有信心帶你去妖城了。”
端靜有些不解沈越為什麼是這樣的態度,又為什麼有了信心,但卻很是歡欣鼓舞,溫柔的望著沈越道“你願意讓我見見你的友人了?”
這話說的,好像沈哥多薄情寡義吃完嘴都不擦就跑一樣,沈哥是那種樹嗎!沈哥怎麼可能是棵蠢到吃完了嘴都不擦的樹呢!再說了辟風跟媚姬還有翠嵐他們你都不曉得見過幾次了,還什麼你願意讓我見見你的友人嗎?說得再像苦情小媳婦,沈哥也已經看出了真相了好嗎!
“你皆見過呀,何必如此高興。”沈越同端靜反身回去的時候,如是說道。
端靜卻道“我自然見過,可是你帶我去同他們見麵,與我自己同他們見麵又怎麼會一樣呢?我與你去,是玉肅;我同他們見,是玄微,是端靜,是忘世憂。我與你是一塊兒的,你叫我如何能不高興呢?”
這……
說實話沈越感覺臉上有點小燙,可能還有那麼稍微的一點點的小臉紅。
快讓沈哥一棵樹好好靜靜……問靜靜是誰的一律叉出去遊街示眾!往死裡拖!拖死為止!
兩人相攜一同走過長廊,雖非歡聲笑語毫無停歇,卻也有說有笑,很是開懷,外頭的雪更大了一些,一些晶花送來甜甜的暗香,有點像偃晉衣裳上的香氣,但偃晉的香氣混著烈酒的狠辣,還帶著凜冽的風雪氣息。
而晶花暗送的甜香裡,卻藏著那股清冽又溫柔的淡香。
沈越下意識抬頭望去,看見了晶花樹下的雲素衣跟那名贈玉的男子,雲素衣正捂著那男子的手心,神情又憐又愛,聲音溫軟的簡直不像是沈越認識的那個霸道丈母娘。兩個小輩站得頗近,隻見著雲素衣往男子雪白的雙手上哈氣,聲音柔的仿佛能滴水一般“沒冷著你吧。”
男子微微一歎道“素衣……”他抽了抽手,沒能從雲素衣手心裡抽出來,也就無奈搖著頭隨她去了。之後他清澈明亮的眼睛很快就投向了他們,端靜無聲行了一禮,沈越摸了摸頭發,抓著端靜就走。
長者的戀愛,實在不好厚顏看下去……
不過……原來小肅肅的男友力不是從老爸那邊繼承的,而是從老媽那邊繼承的……
沈老樹妖的三觀再一次被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