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大招雷!
兩個人在山穀裡靜靜休息了一會,剛要進山穀村裡頭去,忽然就聽見一旁山頭衝下一群人來,都是年輕力壯的精悍青年,具是皮膚黝黑,皆穿著大紅色的無袖褂子;唯獨領頭那個胸口帶著個喜花,喊聲震天。
端靜一瞧,隻笑道“那配著紅花的,就是我那小友的夫婿了,他叫青山,叫他阿山就可以了。”
既然端靜認出那領頭的來了,領頭的青山自然也沒有認不出他的道理來,頓時喜氣洋洋的走了上來,一手一個拽住了端靜跟沈越,樂嗬嗬笑道“忘先生,可就等你了,這位是您的朋友吧,也無妨,跟我們一塊兒來。”沈越琢磨了一下,才明白這“忘先生”是說端靜的號“忘世憂”,被這青山拿來當做姓名了。
“好。”端靜也笑道。
端靜跟沈越被後頭的精壯男子一個傳一個,帶到一個小山洞裡頭去了,這個小山洞裡堆著一些紅衣裳,幾個老嫗在整理,一見端靜來了,紛紛露出喜色來,隻道“忘先生也來了呀。”端靜點了點頭,領著他們倆來的那名青年粗聲粗氣道“阿媽,快找兩件紅衣服給先生們披上,再等下去嫂子要不高興了。”
“哈哈,好好好。”一名戴著骨簪的老嫗點點頭,從一堆籮筐裡尋出兩件紅色氅衣來,溫聲道,“也不好叫先生們隨阿山他們一樣,反正是兩家長輩,便穿這件衣服吧。”
沈越跟端靜也不必換,隻稍衣服一披,便又被那青年急匆匆的帶出去了。
這時青山已經帶著一群人衝進屋子裡頭,直接抵達了村子一戶人家,這戶人家也是大方,門戶大開,新娘子穿金戴銀,倒沒罩著紅蓋頭,落落大方的坐在四方桌子上。那青年帶他們到了之後,自己便擠到人群裡頭去。
之前走得匆忙,氅衣未理,端靜幫沈越係了係長帶,又為他順了順衣服,然後兩人站在外頭看熱鬨。端靜道“那坐在桌子上的新娘子就是我的小友,叫做碧蘿,人很是可愛,隻是性情稍顯得彆扭了些。”沈越便點了點頭,心道這姑娘倒是生的很可愛,看著約莫也就十幾來歲,臉蛋微有些嬰兒肥,珠圓玉潤,很是福氣。
“好相貌。”他微微笑道。
新娘子這邊有十來個姑娘家,圍著四方桌,站得很是整齊漂亮。幾位老人家也穿著鮮紅的氅衣,站在中間看他們。這時青山隊裡出來一名高大男子,站定了,朗聲唱到“太陽快要落山坡,咱們廢話莫多說;今晚定搶阿妹走,最是沒用來秋波。”
他這唱的也是直白大膽,惹得哄堂大笑,對麵姑娘家倒也真不怯場,出來一個嬌小秀氣的,當真給這男子拋了個秋波,兩人眸中傳情,可見原先就是對有情人,脆脆鶯嗓唱道“堂屋點燈燈對燈,情話何妨說五更;秋波不傳阿哥心,眼淚汪汪吹熄燈。”
“水波!是不是男人!”
“水波上!”
“哈哈哈哈哈。”
那高大男子臉一紅,乾脆利落的扛起那嬌小女子坐在自己肩頭,抱著就往那幾位老人後頭去了。
老人中一名較為年長的摸了摸白須笑道“第二關誰來呀?”
這時又出來一個姑娘,舞姿翩躚,那頭也出來一個青年男子,兩個人配合默契,你來我往,很是有些曖昧。姑娘家輕盈一跳,踩踏在男子胳膊上頭,被男子抓住腳踝一扯,抱了滿懷,翻身一抬雙腿,一蕩身子,輕輕鬆鬆坐到他肩頭去了。兩人也一塊到老人身後去了。
…………
老人身後的一對對越來越多,樣貌甜蜜,可見都是有情人故作刁難來得,剩餘的單身男子則取了鑼鈸跟大鼓來敲打慶祝,女子則唱起情歌跳起舞來,也就一群人熱熱鬨鬨的前往了酒宴,但一坐定,卻又都不說話了。
沈越跟端靜覺得很是新奇,他們倆什麼也都不懂,便被老人拉拽著一起走,坐在上位。新娘子來得慢,她是自己走來的,新郎跟她隔得老遠,卻傻傻望著她,惹得新娘子臉紅撲撲的。等到了酒宴,原先簇擁在新娘子身邊的姑娘們都唱起吉祥話來,新娘子就從近處開始給她們送飾品,都是從身上解下來的,到最後一個,也正好送了個精光,全身沒有一點飾品了。
這時候新娘子也不坐,送完就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沈越好奇的低聲問端靜。
端靜也搖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約莫又是什麼風俗吧。”
這裡的婚姻風俗跟中原相差甚大,兩人也不敢妄加猜測,隻顧自己吃了一些飯菜,酒宴吃的很快,吃完了眾人便說說笑笑,顯得很是快樂,似乎也沒有覺得新郎新娘不知去向了不對勁兒。這麼一來二去,就很快太陽落山,月亮初升了,月亮剛跑出雲朵,年輕男女們就跑到花叢裡頭去,老人們則招呼了端靜與沈越,一同到一間小閣樓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