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殺對你而言弱小無力的生靈,你覺得很有趣嗎?”沈越反問道,“那你可真是太可憐了,你對力量的愉悅,永遠隻來源於弱者,而並非與你勢均力敵的強者。你知道你像什麼嗎?你就像欺淩柔弱女子以獲得尊嚴自信的瘋男人,看起來何其猖狂快樂,實際上可悲至極。”
君侯卻哈哈大笑道“難道不是吃兔子的狼嗎?”他麵容上隱隱透著殘酷與冰冷,“在進食之前玩弄兔子,看著兔子露出不同的醜態以此得到快樂,有什麼不對嗎?你難道會對自己的食物仁慈?哦,我倒是忘記了,你的確是個仁慈到可笑的妖族,哪怕被奪去內丹,也至始至終都不會感到憤怒與痛苦。”
“我真是好奇。”君侯的眉間像是流淌過月光洗過的森冷刀鋒,看著沈越的時候,透著叫人膽戰心驚的殺意,“那個叫端靜的男人四分五裂的倒在你麵前時,你是不是還是這麼的從容?”
沈越猛然站了起來,麵色鐵青。
“你生氣了?”君侯的語氣裡透著隱隱的幸災樂禍與快意。
“你好像很熱衷看彆人痛苦的表情?”沈越的聲音發沉,他的確被君侯激怒了,“是因為你從來都不覺得快樂過嗎?也沒有被任何人著急過,不會有人為你傷心,不會有人為你開心,哪怕是你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為你流淚,也沒有任何人在意,更不會有人記得你……”
君侯也站了起來,他看著發怒的沈越忽然笑了笑,這場景活像是一隻豹子對著一隻發怒的羚羊。
“你錯了,彆人在意我,會為我開心傷心,那對我來講都是反胃至極的事。我需要他人為我開心難過嗎?他算是個什麼東西?而死亡,總是要死的,連天道都避免不過消亡的時候,至於記得?哈哈哈,難道這個人能記你一輩子嗎?哪怕他記了你一輩子,等他死後,你不是照樣消失的毫無影蹤?既然不能永存,那麼記得片刻,又有什麼意義,結果不還是一樣的。”
“哈,那你反正也是要死的,又何必拿我做祭品,打開魔界之門,為了生存活下去?”沈越覺得簡直可笑極了。
君侯思考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道“這就好像吃飯,你可能不想吃,但又非吃不可。”
沈越簡直要被氣笑了。
“哎呀,說過頭了。”君侯忽然回過神來,搖搖頭道,“我喜歡看彆人痛苦的表情,是因為高興、難過、憤怒都是可以偽裝出來的神情,但隻有真真正正碾壓他們的心靈與,那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痛苦絕望還有恐懼,才最為真實啊。”
“我,喜歡真實的東西。”君侯的眸中閃爍著愉悅,他輕輕笑道,“你瞧,無論是誰都喜歡真的東西,可他們卻受困於虛偽,並且稱其是愛;我喜歡真實的東西,卻被說成瘋狂暴戾。都是喜歡真實的東西,可世界卻偏偏如此苛待我。難道還有比這更不合理的事情嗎?”
這世界真的沒有什麼救護車或者東山精神病院之類的存在讓沈哥打一下嗎?這裡有個繼續住院治療的病人好嗎!!!
可是在感覺到君侯可怕的同時,沈越卻又感覺到了他的無比可笑與可憐。
“你真是可悲。”沈越搖搖頭,幾乎無力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無可反駁嗎?”君侯卻忽然看著他笑出聲來,愉悅道,“我現在實在是好過的多了,端靜太叫我太惱火了,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上這樣一個無趣冷漠又固執可惱的男人。”
沈越靜靜的看著他,卻不想再理會他了。
“我真喜歡你憤怒的神情。”君侯看起來簡直比以往都要得意,“還有一點,我不是在欺淩弱小,而隻是因為他們比我弱。你所謂的善良,其實隻是一道枷鎖,天生自來弱肉強食,你覺得我可悲,我卻覺得你萬分可笑。”
“但這並不妨礙我對你感興趣,愚蠢到這種地步的你,實在是讓我好奇,如何才能令你從憤怒變成憎恨。”
“要怎樣的怒火與無法承受的結局,才能在你心中種下仇恨的種子,讓痛苦來灌溉發芽?”
“你應該學會憎恨,因為你根本沒有報仇的能力。”
沈越沉默了許久,卻忽然在這個時候笑了起來,他靜靜的看著君侯,然後輕輕道“看來端靜給你找了很大的麻煩,讓你這麼的氣急敗壞。”
“是啊。”君侯倒也沒有否認,然後微微笑道,“他幾乎毀去了我所有的心血。”
“真是令人高興的消息。”沈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來。
君侯也很是譏諷的笑道“那你猜,我會不會毀了他的心。”
他說完這句話後便快意的大笑著出去了。
沈越默默閉上了眼睛,他的困意與疲憊終於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