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涼夏偷偷一笑,道“忠叔呢?我今日都不見忠叔他人啊。”
“你找忠叔做什麼?一會兒吳媽媽來端菜,你好好幫我的忙,彆亂跑了。”樊叔側頭問道。
“沒什麼,就是沒見著他。”荊涼夏努努嘴,“說吧樊叔,是洗菜還是切菜?你知道的,我切菜那可不能看的,一會粗一會細的,莫要世子看了都吃不下去。”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也不知道吳媽媽怎麼挑上你的。”樊叔大著嗓門喊道,這劈裡啪啦的炒菜聲真是大,“你將那盤茄子遞給樊叔,水池旁邊。”
荊涼夏繞道水池邊,拿起那一筐切好的茄子,遞給樊叔,樊叔一接過去就是往鍋裡一倒,水油相遇,又是一陣“劈裡啪啦”。
“吳媽媽若不挑上我,你們平日裡哪能聽到那麼好聽的故事。”荊涼夏在一旁的抹布上擦擦手,這十幾日與樊叔,忠叔和吳媽媽他們相處甚好,荊涼夏經常講講一些小故事,比如她把玄武門事變和太子承乾逼宮添油加醋了一番,直惹得忠叔狂叫“手足情!父子情!怎可斷!”
荊涼夏正想問還有什麼要幫忙呢,卻見忠叔叼了根枯草,哼哼著從門前路過,手中還拖了個麻袋,看樣子裡麵是剛買回來的米。
“忠叔,今日怎麼是你買米,我記得前幾日不是沆洲米行的孫掌櫃親自送貨嗎?”荊涼夏撇開樊叔,笑盈盈迎上去。
“孫掌櫃昨日摔在了店門口,瘸了條腿,在家裡躺著呢。”忠叔吃力地將米拖進廚房,荊涼夏想搭把手,卻發現真重,挪不動啊。
“這樣啊”荊涼夏滴溜了下眼睛,壞壞笑道“忠叔,求您個事兒唄。”
“哎喲,求我?你能有什麼事求我?”忠叔狐疑道。
“求您這不是覺得您好說話嗎?”荊涼夏嘻嘻笑道,餘光還瞥向顛勺的樊叔。
不成想樊叔還是聽到了,大聲道“樊叔就不好說話了是吧!今晚你的那份豬肉給碧丫頭了。”
“不理他,燒得那麼油膩膩黑黢黢的,誰吃,世子都連吃幾日清粥了。”忠叔瞪了一眼樊叔,一把拉過荊涼夏道“說吧,求忠叔啥事。”
“那個”荊涼夏瞟了一眼院中的一堆厚實木板,咽了口口水,道“忠叔,我床板太低了,睡著不舒服,我想拿幾塊木板和釘子,加高一點。”
忠叔看看院中的木板,又看看荊涼夏,頓了一下下,隨即大笑道“我當什麼事呢,原來就是要木板啊?那一堆都是先前用剩下的,想拿多少拿多少,本想扔來著,沒想到你個鬼機靈的丫頭倒是看上了。”
“謝謝忠叔了!”荊涼夏一聽,滿麵笑意,趕忙給忠叔捏了兩下肩“我就知道忠叔好說話,那我下午拿幾塊走哦,忠叔你再給我些釘子和榔頭,哦對,再給我把鋸子。”
忠叔一把拿開荊涼夏的手“臭丫頭,前幾日也不見你那麼孝敬忠叔。下午我幫你鋸好了給你加高床板,我怕你把手給敲爛了。”
“不不不用忠叔你歇著,我原先乾過這些活,可麻溜了。”荊涼夏一聽忠叔要給自己鋸木板,忙說道不用。
忠叔拿起一個碗,道“那你可小心了,莫砸了手哦。”說罷,又轉向樊叔“樊老頭,今日我們的飯可做好了?”
樊叔大聲道“世子還沒吃呢!你個老頭子急什麼,晚吃一刻鐘餓不死你。”
忠叔正要回嘴,隻見吳媽媽扭著腰身大步走了進來,嚷嚷著“樊老頭,我當你燒屋子呢。”荊涼夏一聽,笑眯眯地衝吳媽媽點點頭,做口型道“我也是這麼說的。”
吳媽媽瞋了荊涼夏一下,便從櫃櫥裡拿出一個紅木三層食盒,一盤一盤將樊叔炒出來的菜給端了進去,碎碎念道“要他不要放那麼多油,每日都跟打死賣油的一樣,敢情這油不要錢啊”
“馬上炒我們中午的菜了,去把張叔和他大外甥喊來,還有碧丫頭!”樊叔炒完最後一盤世子的菜,又開始了下一鍋,頓了一下,又大聲道“讓碧丫頭洗手!每天那手都跟抓了煤似的。”
“我先去給世子送午膳了。”吳媽媽蓋上食盒,就像沒聽見樊叔說話似的,又扭了腰身出去了。
忠叔喊來張叔、洪世寧和沈碧匙的時候都過了半個時辰了,等他們匆匆吃完午飯,又各回崗位了。荊涼夏洗完一池子的碗,揉著手,便準備去搬木板子。
忠叔很是熱心腸,給她找來了一堆工具,連厚手套都備齊了。荊涼夏扛著一堆工具,來來回回幾趟,終於搬了幾塊板子進了房間。
荊涼夏將房門反鎖起來,輕輕打開畫卷,看了看隻餘桃花軟榻且空無一人的畫卷,荊涼夏抱起一塊木板,一腳踏入,便入了畫境。
如此來來回回,幾塊木板就給搬了進去,反正忠叔也不會進她房間的,床板到底有沒有加高他也看不著。荊涼夏想到這,便滿心歡喜地開始鋸木板,敲釘子,叮叮當當樂此不疲。
折騰了半晌,小木屋也沒修補好。木板還差了許多,這木房子損壞的程度也太高了,看來還要再弄來十多塊的木板。
荊涼夏後退幾步看著自己的“傑作”。
真難看打了補丁的房子估計縱觀古今也就她手上這個最難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