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縮在頭戒備地盯著自己的鬱太太,鬱淩恒頭痛又恐慌,著急地對著博嫣然吼,“少廢話!現在該怎麼辦?”
“來醫院檢查。”
“好!我馬上——喂?我去!!”
不待他說完,清冷的博醫生就掛斷了電話。
氣得鬱大爺想摔手機。
可看到一早起來突然什麼都不記得了的鬱太太正用怯懦的目光看著自己,他又默默地把舉起的手垂了下來。
失了憶的鬱太太,可嚇不得。
……
軍區醫院。
“怎麼回事?”
鬱淩恒一邊焦急地問著博嫣然,一邊擔憂地看著幾米遠處坐在沙發裡津津有味地吃著小籠包的鬱太太。
雲裳什麼都記不得了,誰也不認識的她很害怕很心慌,在稀裡糊塗地做了一上午的檢查後,她餓得饑腸轆轆,當名叫琇嫂的傭人給她買來一籠小籠包後,她也顧不了許多了,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戒備,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然後她覺得琇嫂人不錯,對她很好,她決定喜歡她了。
博嫣然垂著眸看檢查報告,說“就是血塊壓迫到記憶神經了。”
“要馬上動手術嗎?”鬱淩恒急問,這是他最關心的。
現在孩子七個月了,如果真到了必須動手術的地步,那就先做剖腹產,這樣孩子和鬱太太就都可以有一線生機。
“這次的檢查……”博嫣然微微蹙著眉頭,翻看著報告欲言又止。
一見她這副說話說一半的樣子鬱淩恒就緊張,害怕得神經瞬時緊繃,顫聲急問“怎麼了?”
莫不是鬱太太的情況變的糟糕了?
博嫣然抬起頭來,修長完美的手指交錯擱在辦公桌上,看著他,說“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和壞消息……
鬱淩恒的心臟狠狠一抽,整個腦子被“壞消息”三個字給整蒙懵了。
“什麼好消息?”
害怕聽到壞消息,所以他選擇先聽好消息,雖然在此時此刻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好消息能消除他內心的恐慌。
“血塊比上次檢查的時候小了些。”博嫣然不緊不慢地說道。
鬱淩恒用了十秒時間來消化博嫣然的話,可即便消化完了,他還是不太敢確定,“什麼意思?”
他擰眉瞅著她,緊張得心如打鼓,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意思就是血塊在自行吸收!”
鬱淩恒霍然瞠大雙眼,欣喜若狂,“那她可以不用動手術了?!”
“目前來說,可以暫時不用手術,但具體情況要等下次檢查的時候才能給出明確決定,如果確定血塊在自行吸收,那就無需手術了。”
聞言,鬱淩恒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總算落了地,激動得眼睛都紅了。
好了好了,鬱太太腦袋裡的可算解除了,她沒事,她終於沒事了!
天知道他這些日子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整宿整宿的看著她,不敢睡覺,不舍得浪費一分一秒,把每一天都當成是與她的最後一天在度過,那種絕望的心情,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曆了。
因為真的太痛苦了!
好了,這下好了,鬱太太沒事了,她沒事了!
欣喜過後,他突然想起——
“壞消息是什麼?”他問,心情立馬又緊張起來。
博嫣然抿了抿唇,輕籲口氣,道“血塊壓住了部分記憶神經,導致她忘記了一切,如你所說,她失憶了!”
真的失憶了……
前一刻的喜悅,瞬時消散大半,他的心情像是過山車一般,一會兒高,一會兒低,一會兒天堂又一會兒地獄,簡直太遭罪了!
“暫時性還是永久性?”他擰眉追問。
“按照以往的臨病例,我見過的都是暫時性,但每個人的體質不同,也不排除有永久性的可能,所以我無法給你一個確切的回答!”
鬱淩恒嘴角抽搐,想罵人,他要的不是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好嗎!
狠狠咬了咬牙,他轉眸看了眼還在吃的鬱太太,強忍著心裡的慌張小聲問“如果她永久性失憶怎麼辦?”
“努力讓她想起來。”博嫣然淡淡吐字,始終是一副清冷淡漠的模樣。
“萬一她就是想不起來怎麼辦?”他著急擔憂,皺起的眉頭幾乎可以夾死蚊子。
博嫣然默默翻了個白眼,“涼拌!”
鬱淩恒惱,正要怒斥,卻聽博嫣然又道“我覺得你應該慶幸。”
“慶幸啥?我太太把我都給忘了,我有啥好慶幸的?!”鬱淩恒氣急敗壞,狠狠剜了博嫣然一眼。
“難道比起失憶,你更希望她失明或者癱瘓?”博嫣然懶懶輕吐。
“……”鬱淩恒無言以對。
好吧,比起失明或癱瘓,失憶的確要好那麼一點點……
至少,鬱太太失憶難受的是他,她的身體不會遭受太多的罪。
如果是暫時性失憶倒也還好,隻要待血塊完全吸收之後,她的記憶就會回來了。
可……
如果鬱太太是永久性失憶……
那他該怎麼辦啊?
……
鬱家。
雲裳什麼都不記得了,對所有的一切都覺得陌生。
但陌生歸陌生,她卻並不覺得有多彷徨或是害怕,好奇多過恐慌。
記憶雖然沒有了,但智商還在的,骨子裡的堅強和聰慧也還在的。
所以在短暫的驚慌之後,她就冷靜了下來。
她眼睛毒,看人向來準,因此她一眼就看出這個家裡最年長的太爺爺很疼她。
疼她的人,她不排斥,除了……
那個說是她丈夫的男人!
對!
這個家裡她誰都不排斥,就排斥那個叫鬱淩恒的男人。
當然,嚴格說來也不是排斥,就是……
有點不太習慣!
畢竟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在這種狀態下他們就是陌生人,可他總是對她做出很親密的舉動,讓她非常苦惱。
雲裳站在臥室的衛生間裡,打量著衛生間的格局,一邊努力適應這“陌生”的環境,一邊試圖找回丟失的記憶。
看了半晌,腦子裡卻什麼都想不起來,想得累了,她放棄。
有些困乏,她想著洗個澡然後睡會兒吧。
正要脫衣,衛生間的門卻突然毫無預兆地被推開……
“啊!”她嚇得驚叫,連忙把撩起的孕婦裙放下來,對他怒目以瞪,“你乾什麼?”
鬱淩恒無視鬱太太的抵觸,一邊徑直走進來,一邊柔聲問“鬱太太你要洗澡嗎?我幫你——”
“請你出去!”雲裳冷著臉,抬手指著門對他喝道。
“啊?”鬱大爺一怔,茫然地看著對他下逐客令的小女人。
“請你出去!”她的臉色更冷了一分,發怒的前兆。
她用“請”,足以說明她的冷漠和疏離。
很顯然,她真是把他當成一個全然陌生的人了。
哪怕這一整天下來,他一直在跟她說他們之間的故事,一直強調他們有多恩愛,可她好像一點都沒聽進去。
鬱淩恒滿腹委屈,目光幽怨地看著冷若冰霜的鬱太太,說“我為什麼要出去啊?鬱太太,我們是夫妻,你不是已經看過結婚證了麼?你還懷疑啊?”
對,她剛才的確看過他們結婚證,可就算如此,她還是心有疑慮……
“鬱先生,恕我直言,就算我們是夫妻,我覺得我們的感情也一定很不好!”她冷冷睨著他,說。
他氣得一窒,愛恨不能地看著她,“胡說八道!我們感情好著呢!!”
她不語,撇著嘴冷冷一笑。
“你憑哪點覺得我們感情不好?”他氣不過也想不通,咬牙半天,終究是忍不住憤憤喝問。
“我們連婚紗照都沒有!”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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