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騙你們的,就像現在,你不也是在騙我嗎?你的手啊,我看,根本就不是什麼狼咬掉的。”
周思德神情一怔,心中想到了某種可能,不過隨即就被他給推翻了。
前年,前年那小子才十三,再怎麼的狠心,恐怕也做不出那樣的事情吧。
“你的手,是不是被周抱璞那小子給用鐮刀給砍掉的?”
周思學問道,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周思德已經變了臉色。
“思學哥,你喝醉了。快點回家吧,我就不多打擾了,要先去姚大夫那兒了。”
一把捂住了周思學的嘴巴,周思德拉著周思學來到了路邊,隨手撿了一塊磚頭,對著周思學的頭,就是一塊悶磚,把周思學給砸暈了過去。
周莊毗鄰玄龜山,村人除了種田之外,大多靠打獵為生,被狼咬傷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情。
可是周思學知道,周思德根本就是那種不學無術、遊手好閒之輩,怎麼可能在深更半夜之中去獵狼?
再聯想到,前年他一時心血來潮,夜裡想要去探探王彩鳳這個寡婦的門,卻不曾想正好被周抱璞發現。
周思學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夜晚,在砍掉了一隻左手之後,周思學仗著自己是個長輩,並且感覺他身強力壯的,還想要反過來教訓周抱璞一番,卻不曾想被周抱璞連左邊的胳膊,都一起割去了。
每當想起那個夜晚,周思學都感到頭皮發麻,心驚肉跳,現在一看到周思德也是類似下場,再想想周思德的品性,他立即就想到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周思學沒有想到,周思德為了不讓自己的醜行暴露,直接把他給一轉頭悶暈了,讓他酒醒後,根本就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去什麼地方了?”
周抱璞心中一驚,不過隨即就反應了過來,推開了院門,看了看站在院子中央的王彩鳳,就走了過來。
悶著臉,一聲不吭的,緩緩地走到了院子中,在王彩鳳的對麵站停,同時勾下了頭。
“我剛才再問你,你去什麼地方去了。這麼晚,不睡覺,你乾什麼去了?”
王彩鳳並沒有特意地壓製自己的聲音,嗬斥著眼前的周抱璞,一點情麵都沒有留。
“我隻是睡不著,所以就出去走了走。”
周抱璞撒謊道,同時緊張地雙手玩弄著腰際的衣角。
“你在撒謊,你從小就不會撒謊,一撒謊就愛扯衣角,有本事你就看著我說,說你出去隻是睡不著瞎轉悠去了!”
“娘,你彆問了不行嗎?”
“不問,我也知道。你說,是不是咱們周莊,明天又會多了一個斷胳膊少腿的人?”
周抱璞大驚,他沒有想到,王彩鳳已經猜到了什麼。
“娘,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也不看看,你是誰的兒子?等到明天看看,要是你做的真的太過分了,可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回去睡覺去吧!”
王彩鳳根本就不給周抱璞任何反駁的機會,轉身回屋,咣當一聲關上了門,把周抱璞一個人給留在了院落之中。
“還好,這一次傷人不深。”
周抱璞看著漫天的星光,想著自己隻是砍掉了對方一隻左手,應該沒有多麼嚴重吧。
“怎麼每次乾這種事情,都瞞不過我娘呢?”
想著這些,周抱璞緩緩地推開了小屋的門,卻發現,他的小屋中,已經多了一個熟稔的訪客,不由得搖了搖頭,無奈地走了進去,在桌子麵前坐了下來。